r />
父皇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只不过,智允若是离开林府到皇宫里来,不是正好可以离开若兰身边了么……
廷泽暗中窃喜,小心思揣了没多久,抬眼看见前方的道上跪着一个背着包袱的女子。
廷泽对着旁边扬了扬下巴,林昱朝前看去,吃惊道:“小宁,你怎么在此?”
小宁朝他俯身一叩,直起身道:“小宁涉案其中,本应充作军妓,可刑部却将我放了出来,小宁在京城举目无亲,能救小宁的只有公子了。”
林昱扶她起来,“姑娘深明大义,配合此案引出凶手,乃是有功。”
小宁心中欢喜,朝她明媚一笑,福身道:“小宁得知公子今日启程回乡,特前来等候公子,希望公子不弃,收下小宁,小宁愿为奴为婢,一生服侍公子。”
林昱一怔,忙道:“为你说情的人不是我,而是我旁边的这位公子。”
“哎,林兄,此言差矣,明明是你苦求我去刑部说情,我只是忠人之事,真正的功劳还是在你。”廷泽憋着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小宁向廷泽也施了一礼,“小宁谢过这位公子。”
廷泽抬手道了声免礼。
小宁又看向林昱,眼中满是浓浓的期盼之意。“小宁孤苦无依,还望公子能收下小宁。”
林昱红着脸,窘迫不已,手臂抬起又放下,不知如何是好。
廷泽抬起胳膊搭在他的肩头,笑道:“喂,那个叫小宁的,你别看我这林兄长得一脸俊秀正经的,他背后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浪荡子。你有所不知,他家中有十八房妾侍,各个都是貌美如花,还异常凶悍,你若跟了他去,不出三日,只怕就会被他后院的一堆婆娘虐待而死。我劝你啊,还是安安稳稳找个老实男人嫁了,莫淌这趟浑水了。”
林昱看着惊讶着长大嘴巴的小宁,又看了看一旁和稀泥的廷泽,无奈应道:“这位仁兄说得甚是,小生其实早已娶妻,只好辜负姑娘的好意了。”
二人走了数步,林昱脚步一顿,转身向小宁走去。
小宁心中大喜,正要开口,却听见他说:“我曾去牢中见了牡丹坊的红渠姑娘,她说,她与红廖姑娘皆是听命于他们的背后之人,以赛诗为名,挑选杰出才子,许以仕途美人,成为他们主上在朝中的拥泵。庄辞与周成跃皆是被他们选中,也都因此而死。红廖选了庄辞,却爱上他,告诉他实情后,庄辞亦不愿离她而去。红廖为了保全自己和庄辞,才选择了服毒自尽而死。庄兄他,并没有辜负红廖姑娘,如此,你心中可释然些了?”
小宁低下头,叹了口气道:“小宁唱过的词曲中有这么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以前我只觉得词好,不懂其深意,现在才恍然懂了。世间最难写莫过一个情字,庄辞与姑娘因情相守,又为情所累,最终造化弄人,错失良缘。小宁会为姑娘和庄公子立下牌位,每日上香祝祷,希望他们来生有缘相聚,白首到老。”
林昱点头,向她揖了一礼,转身与廷泽一道离去。
渡口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搬货的工人穿梭其间,往远处望去,河面水雾连天,苍茫一片。
廷泽从怀里摸出一本书册递给他,“这是我答应给林兄找的《素心剑谱》,如今亲手奉上,总算没有食言。林兄回家可要好好练习,下次与廷泽过手,可别那么差了。”
林昱双手接过,道了谢。“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慕容兄还请留步。”
面对离别,廷泽心中有些复杂,琢磨半天叹息道:“我来时匆忙,忘了带酒,此处无柳树折枝赠送,想要风雅一回也不能够了。”
林昱握着剑谱拱手道:“昱回到家中会让人给慕容兄寄信的,慕容兄在宫中万事小心,保重。”
廷泽亦拱手:“保重。”言罢,林昱转身登舟而去。
船夫解了绳套,木浆一点,船缓缓驶离岸边。
衣袂和发丝被风吹得翻飞,林昱立在船头,向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