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壹把稻米装入竹筒, 倒入清水,用香蕉叶将竹筒口封严实。小炉上炭火还未烧旺,他去净了手,准备先做鱼。
他挑选了一只肥美的鳜鱼,拎在手中,右手菜刀飞快在鳜鱼周身闪动, 只是一瞬, 众人眼皮都未眨,那鳜鱼再放下时就已经去好了鳞腮。
“好厉害啊!好……”
若兰腾地一下从圆凳上站起来, 猛拍着巴掌大声叫好。
四周突然沉寂下来, 众人齐刷刷地向她看去,她睨到姐夫投来的警告目光, 就讪讪地打着哈哈坐了回去。
何壹迅速清洗好了去过鳞腮的鳜鱼,从鱼背下刀去刺骨,再改麦穗花刀将鱼肉层层切开,手中菜刀快如闪电,刀身银光乍泄,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若宁凑到林昱耳边, 低声道:“何师傅做的应是松鼠鳜鱼, 需要将鱼身切成大小相同的小方条,入油锅炸至金黄色,再淋上酱汁即可。他的刀法真是出神入化,阿宁眼睛都要看花了。不过一般做这道菜,事先会把鱼头斩掉,何师傅却没有这么做。”
他们的位置离何壹较近,林昱看了眼何壹手中那条正在被千刀万剐,嘴唇却还在一张一合翕动的可怜鳜鱼,压低声音对她道:“听闻何师傅刀功精湛,他手下速度甚快,这道菜完成之时,那条鱼还未死透,嘴巴仍然会动。他这么做,应是为了展露他的刀工。”
“啊,好残忍!”若宁听后立刻抿起了嘴巴,眉头紧紧蹙起,摇着头表示不愿再听。
另一边的关牧鑫先是起了炉灶煮上米饭,再把选好的大鱼放在案上,用刀剖开鱼肚,取出鱼的内脏之后,却将鱼肉放置在一边,把鱼籽和鱼泡挑拣出来清洗干净,放入大瓷碗中腌渍去腥。
他起锅将油烧热,把几块白嫩豆腐煎好,放入盘子,然后将鱼籽鱼泡倒入锅中煎好断生,盛盘。最后再下葱姜爆炒,兑入开水,下入鱼籽鱼泡和豆腐调味闷煮。
“关师傅没有在鱼肉上做文章,而是剑走偏锋烧制这道红烧鱼籽鱼泡,十分地别出心裁,诸位是不是也跟王某人一样期待品尝关师傅的这道菜啊?”王源修接过侍从奉上来的参茶,笑呵呵地赞赏道。
陈厚蕴面上陪着笑,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何壹的动作,只希望他能不负厚望,在这一回合胜出,不然行珍堂败给初出茅庐的天香阁,简直贻笑大方。
此时,灶台锅内热油滚烫,何壹一手攥着鱼头,一手托着鱼身,沿着锅壁滑入滚油内,正炸制中,灶台下方突然窜上来一道火苗,将锅内热油燃起。
何壹略一迟疑,从案上端来一只碗朝锅中倒去,谁知那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酒,这么一来,火苗猛地滋啦滋啦蹿得更旺。
离他最近的厨工忙上前帮忙灭火,折腾一阵后,锅里,案上皆是一片狼藉。
陈厚蕴站起身张望一下,再颓然地坐下,而后一拳头砸在手心。
另一边的关牧鑫扯了扯唇角,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此时,他的那道红烧鱼籽鱼泡已经烧制完成,接着他要制作饭食了。
他将冷却的米饭压成薄片,入油锅炸制成金灿灿的锅巴,再另起锅翻炒肉片和冬笋木耳,倒入蛋液,烹入味汁,用淀粉勾芡收汁,最后再淋在锅巴上,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锅巴肉片就做好了。
何壹烹制松鼠鳜鱼失败后,就赶紧收拾锅具重来。食案上的鱼只剩下一条瘦了吧唧的草鱼,他没得选择,只得扬起菜刀飞快处置好鱼身,斩去鱼头,将鱼身切成块,在盘中摆出孔雀开屏的形状,往上面码好葱段姜丝,淋上味汁,放入笼屉蒸制。
在蒸鱼的空档,他把装好稻米的十只竹筒放在炭火上翻烤。
这边关牧鑫已经完成两道菜肴,被行珍堂的小二们将菜肴分成小份,传到众人面前。
王源修夹了一块红烧鱼籽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后赞道:“入口酥醇香浓,回味无穷,毫无腥臊之气,关师傅在味道的处理上也是一把好手啊!”
林正清尝了一口锅巴,也连连赞道:“这锅巴酥脆爽口,味道甚好,王大人尝了一块,剩下的都留给本府吧。”
那二人品地欢畅,陈厚蕴心中却五味陈杂,十分地不是滋味。
赵耀朝他们拱手一礼,自谦道:“平常人家做鱼都会把鱼籽鱼泡扔掉,乃是极大的浪费,食材无论贵贱,都应珍惜,赵某烹制此菜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大家,这扔掉的部分也能做成美味。”
林正清捋须颔首,“赵师傅此举利于民生,值得敬仰。”
众人品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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