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情愉快地跑去喝酒,而且喝了至少一个时辰才离开,这里似乎不太对。”
“说得也是。照你所言,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赵耀跑去酒铺吃酒,然后半路跌到水渠中溺死。夜里天寒地冻的,他又喝得烂醉,若是掉进冷水中无人相救,铁定一命呜呼了。”丁武一边说着,一边甩手示意手下离开。
没有属下在场,不用提着捕头的威仪,丁武心中的疑问像炸了锅似的,一股脑地全倒腾出来。
“昱哥,你说放出蜜蜂伤害王大人的人是不是赵耀?”
“若赵耀的死是他杀,那害他的凶手是否也与蜜蜂之事有关?”
林昱定神站在原地,双眼望着前方,但瞳目中却是一片虚无。丁武退后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咋了,昱哥,神游啦?”
林昱被惊了一下,回神道:“我有些事情想不通,还想去行珍堂去看一看。”
“好,我陪你去。”
二人到了行珍堂,林昱将何壹、赵耀、阿昊和张青的房间都查看了一遍,在阿昊和张青的房间里发现了掺杂□□的灭鼠药。他问起因由,他们只答房内最近常有老鼠流窜,管事买了灭鼠药分给他们。
稍后,他们来到王源修住的厢房,随侍书墨正在一旁撑着腮帮打瞌睡,听见声响就猛地一个激灵霍然起身。
“丁捕头,大公子。”
林昱说了声免礼,在王源修床前坐下,为他把了脉,问向书墨:“王大人素有心疾,平时可有吃过什么药?”
书墨道:“大人这病是祖上遗传,御医都说无法根治,不过大人他每日练拳舞剑,强身健体,到现在身子还挺硬朗,平时也吃些参茶补品滋养补生,极少犯病。”
书墨说着不禁叹气,“我们大人奉旨搜寻民间食方,途径扬州,本想过来拜访几位故友就离开,谁曾想蒙遭如此大难。”
林昱把王源修的手臂塞入棉被之下,紧紧掖好,对书墨道:“在下为大人把了脉,大人体内的毒素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不日就可醒转。”
“太好了,大人终于转危为安了,书墨代大人和夫人谢过大公子。”书墨高兴不已,忙跪下磕了几个头。
林昱扶他起身,叮嘱道:“汤药还需按时为王大人灌下,否则前功尽弃。”
“是,书墨记下了。”
夜半,一道黑影从窗户爬进王源修的房间,那人稳了下身形,就扬起手中握着的一把菜刀,向床边走去。
不料,突然从那人身后闪现一人,一招便擒住他的臂膀,手滑向他握着菜刀的那只手,咯吱一声脆响把他的手腕扭转,菜刀应声掉落在地。
“终于抓住你了。”
丁武话音一落,四周火光亮起,丁武板过那人瘦弱的身子,拉下面罩一看,竟是那日在厨房门口被人欺负的学徒章云。
“怎么是你!”丁武大惊。
章云也是一愣,随即手足舞蹈地大声喊叫:“我要杀人,让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得死!”
“带下去,严加审问。”
章云被两名衙差架着胳膊往外拖去,口中依然骂骂咧咧。
林府。
“我看那章云多半是疯了,刑具都上了,还是不肯招供,只一个劲地胡言乱语。”丁武抱臂而立,忧心道,“昱哥,是不是你猜错了,真凶并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没有真凭实据咱们怎么抓人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那边多派几个人手盯紧些。另外,命人把王大人抬进府内,由我亲自照料。”
“好吧,听你的。”
林昱垂下眼眸,淡淡道:“让我静一静。”
暮霭将昏,灿烂的余晖染红了半掩半开的镂花纱窗,透过缝隙倾洒在人身上。
林昱临窗阖目,脑中思绪纷杂。
关牧鑫与王源修二人的厨艺比试上,王大人被突然涌进大堂的野蜂所伤。他受养蜂人的启发,推断出凶手是借着帮王大人驱赶蜜蜂的时机,把藏在王大人身上的王笼取走,他们沿着这一线索,锁定了五名嫌疑人士。
衙差从赵耀的房间内搜出了装有野蜂蜂王的王笼,寻到赵耀时,他人却已经溺死在水渠中。
而后,他有意放出王大人即将苏醒的消息,本也不指望凶手会在风口浪尖的当口,再次对王大人痛下杀手,却没想到凭空出现了个装疯卖傻的章云。
凶手的目标应该只是王大人才对,凶手杀赵耀是为了让他背黑锅,或者还有别的缘由。
退一万步讲,杀害一个人的方法有千万种,凶手却选择了极易暴露身份的方式。
若是,这两场厨艺比试原本就是凶手事先密谋好的呢?那天香阁的关牧鑫在此案中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其中必有情弊。
林昱睁开双目,眼底是一望无际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