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林昱从陈家巷匆匆回至挽宁苑, 两脚刚踏入院中,若兰就蹬蹬跑过来急急道:“姐夫,我听林成说,他昨夜错把陈家巷听成了程家巷, 所以才没有露面, 那我昨夜碰到的那人莫非就是……”
若兰抬头对上姐夫沉静的目光, 忽又压低声音道:“那人莫非就是真凶?”
林昱抿唇点了下头。
“哎呀, 我居然让他给跑了。”若兰抬手一拍脑门, 做出一个万分后悔的表情。
林昱微笑道:“无妨, 我想应该很快便可将凶手抓捕归案。我且问你一事,昨夜你与那人打斗中,有没有发现他的腿脚与寻常人有什么不同。”
陈家巷多是民居, 其地遍有小浜, 种菱, 后填浜修路, 建屋搭舍, 造福后人。在凶手潜逃的方向, 恰有一小截尚未休整的泥路, 上面留下了凶手的几个脚印。按照脚印的大小和凹陷程度推断, 凶手必是男子无疑,况那脚印一深一浅,林昱猜测那人要么是肩负重物, 要么凶手原本就有脚疾或腿伤。凶手选择在深夜袭击杀人, 即便对方是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 携带重物对于凶手来说只是负累,那只有一个可能。
“昨夜太黑,我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若兰突然抚掌一拍,瞪大眼睛道:“我记得更夫出现在巷口之时,借着灯笼的些许亮光,我仿佛看见凶手逃走时的身影一晃一晃的,好像是跳跃着离开的。姐夫,你是说,凶手有可能是……”
林昱又向她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若兰似受到了鼓励一般,难以置信道:“他是一个跛子!”
林昱出了挽宁苑,向等在外头的捕头丁武道:“全力搜查杏潘村以及方圆十里之内有脚疾或腿伤的青壮年男子。还有….. ”
一身便服的丁武截下了他的话头:“还有,到城门口和渡头,询问这两日来往扬州至杏潘村方向的所有车辆船只,有无符合上述条件的人。”语罢,二人默契般相视一笑。
林府后院偏僻一隅,木芙蓉粉白的花朵点缀在枝端叶腋间。
树下立着一个眉眼俊俏身着青兰短褐的男子,旁边的女子两手紧张地绞着手帕,低着头不敢直视男子锐利的目光。
“半夏,你可知你犯下了多大的过错,若兰小姐幸好无事,若是有事,你让我有何脸面面对老爷和大少爷?”
半夏低垂眼眸,轻噎道:“林成哥,是我一时失误,将少夫人让我告知你的地址传达错了。你也知道,我家贫寒,打小没读过书,识不得几个字,而且受吴语乡音连累,咬字含混不清,这才将陈家巷误说成程家巷的。”
半夏见他无半分动容 ,忙攥住他的手腕,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轻轻哽咽道:“我爹娘年迈,还要供年幼的弟弟要去学堂念书,全家都指望我在林府的月钱度日,我求求你,林成哥,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少爷少夫人,若是我被赶出林府,别的人家肯定不会再雇我,我们一家就没有活路了。”
林成见她梨花带雨粉泪滚滚的模样,满面尽是哀求之色,顿时心软了下来,安慰她道:“此事我会一人承担下来,你以后在少夫人身边需尽心竭力,当以此为戒。”
半夏重重地点了点头,诚挚地望着他。
林成走远之后,半夏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唇角上扬轻哼了一声。
次日,提刑司衙。
坐在明镜高悬匾额下的提点刑狱公事陈进良正了正衣冠,轻喝一声:“堂下所跪何人?”
“民女俞沁,拜见大人。”
陈进良“啪”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怒喝道:“大胆嫌犯俞沁,公堂之上,为何不自称犯人?”
沁娘端正身姿回道:“禀大人,民女虽然做的是烟花巷的营生,但从未行过杀人劫掠的不义之事,自认无罪。”
“荒唐,卷宗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是你亲口承认自己杀死三人,并画押签字,杀人现场亦有一干衙役作为人证,现在你又直言自己无罪,岂不把公堂当作儿戏,你如此藐视公堂,是何居心。”陈进良面色徒然一肃,握着惊堂木的手指骨节泛白,本想着今日走走过场,将此案了结之后,即日便启程上京到殿前参那林知府一本,没想到节骨眼上这妓院老鸨又咬定不认想翻案了,不禁恼火得牙痒痒。
沁娘再一跪拜:“大人,可容民女一辩。”
陈进良铁青着脸,冷冷道:“讲。”
“民女受人胁迫实不得已,方承认自己是少女被杀案的凶手,吾之丫鬟小桃正是撞见真凶逼迫于我,才不幸惨遭不测,恳请大人明察秋毫,捉拿真凶。”
沁娘本是抱着必死之心进了大牢,昨日狱卒放完饭食,沁娘掰开一个馒头,里面有一张字条,上面是若宁的字迹:“他处柳暗已花明,守得清心待重逢。”言下之意,若宁他们已经找到救她出去的办法,如何守得清心,便是替自己翻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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