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底层接触频繁,知道他们的生活。
“明日再去城东店铺问问,看缺不缺人。”
李果就是一根筋的想去城东混,他太喜欢那个地方了,热闹,富有,生机勃勃。
“不过他们招伙计,都要识字。”
李果低声说。
“卖包子羊肉,面食之类,伙计不需要识字,你问过这类店铺吗?”
赵启谟看到李果一脸忧愁,知道他是找不到活干。
“可是七哥说这些学不到本事。”
李果找工也有目,要么工钱高,要么能学到本事。
“买卖陶器,香药的伙计,不只要识字,还得懂番话。想入行,得有人带你,何况你尚小,长到十五六岁,才有人要。”
赵启谟不知道那个合桥阿七跟李果说了什么,在赵启谟看来,阿七有着十足的运气,得贵人提携,而李果并没有。
“可到我十五六岁之时,我也仍旧不识字。”
李果想赵启谟不会懂得不识字的痛苦,他在县学里就读,以后还要凭着学问,当高官呢。
“那阿七如何识字,他是个孤儿?”
赵启谟对这位合桥阿七有几分兴趣。
“合桥有个老书生,和阿七娘很好,教阿七识字。”
那还是阿七的娘亲去世后的事情,恰好有这么个人,照拂阿七。
“果贼儿,我让罄哥教你读书识字,不过你要好好学习,我会检查课业。”
赵启谟笑语,他也是突然想到这个法子。
“真的?”
李果双眼发光,小心求证。
“真的。”
赵启谟眉眼含笑。
罄哥着急,憋红脸说:“公子,我才疏学浅,可教不了他。”
赵启谟仍是微笑:“只是蒙学,教得了。”
“从今起,也不能再叫果贼儿,李果这名字也有些粗陋,要取个学名。”
赵启谟想了想,说:“就叫李南橘如何?”
“好好,启谟取的都好听。”
李果兴奋不已,此时早将要煮粥的事抛得老远。
“我该走了,再坐下去,一会赵朴要出来寻我。”
赵启谟起身致别。今日爹娘不在,可是赵朴看他放学这般久还没回去,会着急寻找。
李果将赵家主仆送出门口,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西灰门。想着有人要教他识字,李果春风满面。
堂上,学置长仍是严肃查阅各位学子所做得诗赋,喊到姓名的,战战兢兢站起身,到一旁排着等挨训。
年关将至,学生们瑟瑟发抖,又到考核一年成绩的时候了。
在此等情景下,还能悠然磨墨,翻书,托腮的学子,都是学霸。
学霸赵启谟执笔在纸上写下,记大过一次,小过三次。
这是王鲸同学入学一载的“业绩”,恐怕他明年再难到县学里就读。
不过即是富家子,且是巨商之子,书读得好与否,已不重要,哪怕是个蠢材,也衣食无忧。
再过二日,县学放假,学子们可以回家过年,多少人盼这个年假。就是学霸赵启谟,想起这番学末考核过后,便是年假,也遮掩不住喜悦的心情。
梆声响起,学子们下课。
赵启谟出讲堂,书童清风跟上,要帮赵启谟提文房用具,赵启谟拦阻说不必,大步向前走去。
讪讪跟在身后,清风想着这二公子还在生他的气。
骑马归家,仆从跟随身后。赵启谟放慢脚步,一路看着石道,绿树,水域,若有所思。
“启谟。”
听到唤声,赵启谟回头,看到是骑马追来的孙齐民。
小孙骑匹矮小的枣红马,是本地的土马,那马儿如主人般,性情温吞,脚步缓慢。
“小孙,有何事?”
赵启谟勒缰询问,他平素和孙齐民交好,哪怕孙齐民是个学渣。
“多谢启谟兄前夜指导,今日才得侥幸躲过学置的训斥。”
小孙在马上深深作揖。
“不必客气。”
赵启谟回礼颔首。
孙齐民说得是前夜到赵宅请教赵启谟如何做赋,赵启谟耐着性子,教了他一晚。
其实,赵启谟只是无聊罢了。
好在,快放假。可以到郊外散散心,放风筝,野炊。
这些日子,委实无趣。
回家路,赵启谟没有经过海港,他以往喜欢海港,是因为可以看大海,也因为他喜欢风帆,现在已不觉新鲜。
近来,不知为何,又想起在京城的生活,无拘无束,无忧无虑,还有众多相处甚欢的朋友。
肩披晚霞,赵启谟行至西灰门口,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正是李果家宅。
这房子仍旧破破烂烂,歪歪斜斜。
果贼儿不在家,他在长宜街。
有时,果贼儿,还是会逾墙,攀爬屋檐,窗户。赵启谟知晓,果贼儿娘亲禁止这些举止,不过管制不住果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