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陆成均身体早已经是强弩之末,李瑞琛生日会之后不久,他就住进了医院,经过两次手术之后,癌细胞反而扩散到了他全身,无情地吞噬着他的每一丝生气。终于陆成均还是在一个深秋离开了人世。
今天是陆成均出殡的日子,任由母亲在床边哄了许久,陆可都埋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她一边哭,一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只要她还躺在床上,梦总会醒,爸爸就会回来的。爸爸那么喜欢自己,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呢?
陆夫人心情也不好受,她这几日心力交瘁,楼下还有人等着,女儿偏偏在这个时候使小脾气,再耽搁下去,该要错过时间了。耐心终于散尽,积蓄了几个月的怒气一时间都爆发出来。
温婉娴静了一辈子的陆夫人猛地站了起来,素白的衣服衬得嘴唇格外鲜艳,虽然脸上的妆容一如既往的精致,但有些散乱的发丝依旧出卖了她焦虑低迷的心情。她有些疯狂地掀开被子,将还穿着睡衣的陆可揪了出来,“够了!陆可!你爸爸不在了!以后不准在这么任性,现在给我穿好衣服,下楼去!”
陆可原本一双大眼睛已经肿成了两颗核桃,她哭着去扯母亲的手,“我不,我不,你们都骗我。我不爱你了,我不要你了!”
陆夫人的眼泪蓄满了眼眶,却不敢轻易流下来,下面那么多人看着,哭花了妆会很麻烦的。虽然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很残忍,但是陆成均去世,她的身体也并不好。
将来陆可一个人的路会更加难走,她该是时候长大了。
她俯下身,双手捧住陆可的小脑袋,强迫她与自己赤红的双眼对视,“你爸爸死了!我们现在去送他走,好不好?”
陆可嘴角向下瘪着,咬着牙,憋住泪水拼命地摇头。
“要是你不肯去送他,你父亲肯定舍不得走。你忍心他去不了天堂,孤魂野鬼地在外流浪吗?”
即便在说一件如此残忍的事情,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陆可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抱住了陆夫人,“妈妈,妈妈,对不起,妈妈。我不想爸爸死。”
陆夫人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可是爸爸已经死了,咱们亲自去送他好么?他也一定想你去送他的。”
外头下起了连绵小雨,李瑞琛一身黑衣,左手捧着陆成均的遗像,右手打着黑伞,与众人等在楼下。
李长凯从后头走上前,望向今日格外沉重静寂的陆家大厅,“我们先走吧。陆夫人和陆可恐怕没办法亲自送陆总了。”
“再等等吧。”,李瑞琛固执地不肯挪动半步,要是今天陆可不亲自送别父亲,肯定会是她这辈子的遗憾。
陆夫人牵着陆可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两人均是黑衣,在胸口别了朵白花。母女俩是如此柔软,李瑞琛透过迷蒙的雨雾看过去,想到陆成均离世前,将他,李长凯和容律师一起叫到病房签下的协议。手握紧了伞柄,暗暗发誓,他要带代替陆成均,护得陆可一世周全。
从墓地回来之后,陆可一句话也没说。陆夫人也理解她,帮她给学校请了一周的假,准备带她出去散散心。
他们走的匆忙,似乎不愿在宅子里再多待一刻。李瑞琛去找陆可时,她正茫然地坐在床上,看着阿姨们给她收拾行李。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李瑞琛心有不忍,但这是注定了的事情,他也没办法改变,倒不如让陆可享受她跟陆夫人最后的一段美好时光。
陆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要带她去旅行,母亲不喜欢热闹,这屋子里还有父亲的气息,她本该是舍不得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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