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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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玥回到楼上的时候，四老已经睡下了，毕竟玩了这么一天，老人家体力也透支了。舟游不见了，杨主任跟俞教授正在客厅看电视。

    “怎么这么久才上来？”杨主任问。

    “哦……说了会儿话，所以耽误了。”俞玥走到杨主任旁边，坐下。

    杨主任笑眯眯地凑过去，问：“被表白了？”

    俞玥被这么一问，脸一下子就红了：“妈妈……你怎么知道？”

    “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我不就白当那么多年教导主任了。”杨主任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又问：“高阳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俞玥感慨地说：“他说初中就喜欢我了。”

    高阳跟俞玥这段还没开始就已经GAME OVER的感情其实挺小言的。高阳因为俞玥对自己的好而喜欢上她，但又接受不了她整天以大姐姐的身份关照他。他开始拒绝她的好意，等到N年之后才发现，当初的抗拒，正是因为喜欢，想以对等的位置甚至是照顾她的位置跟她相处。

    只是当他发现自己的真心时，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那你以前也喜欢高阳？”杨主任问。

    俞玥摇头否认。

    “那你感慨个什么鬼？”杨主任白了她一眼。

    “我只是感慨，原来我也有人喜欢，还喜欢了这么多年。”俞玥感叹了一番，然后画风突转：“原来我是这么有魅力的，简直棒棒哒！”

    杨主任、俞教授：“……”心疼高阳三秒钟！

    俞玥洗完澡，把自己收拾干净之后才上舟家睡觉。哦……不，睡觉之前，得去哄一哄今天被“嫌弃”了的男人。

    回到舟家的时候，客厅的吊灯已经关了，只留了一盏小夜灯。俞玥轻手轻脚地往舟游卧室走，却发现他卧室的门紧紧关闭。

    俞玥轻轻地敲了敲门，好半天却没人来开门。她又了敲，还是没反应，她怕吵醒干爹干妈，只能掏出手机给舟游发了条微信：睡了吗？没睡给我开开门，我在门外。

    很快，卧室门被打开，但只是拉开一条小缝，舟游露出半张脸：“有事？”

    俞玥抬眸谄媚地对着他笑了笑：“让我先进去。”

    “在这里说就好了。”舟游岿然不动。

    俞玥知道他生气了，伸手就抓住他的手腕，然后把头蹭在手臂上撒娇：“让人家先进去嘛……”

    她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舟游哪受得了她这般软绵绵的姿态，坚持不到三秒钟，就很没原则地把她放了进去。

    舟游刚把卧室门关上，俞玥立刻放开他的手，抖了抖自己的身体，说：“我都受不了自己这幅做作的姿态，都掉一身鸡皮疙瘩了。”

    舟游垂眸蔑了她一眼，她很快切入话题，说：“生气了？我敲了这么久的门，都不给我开。”

    “没有，我在听歌，没听到。”舟游否认。

    俞玥走到电脑面前，戴上耳塞，却什么也没听见：“撒谎，都没放音乐。”

    舟游淡定回答：“刚关了。”

    俞玥：“……”装，再装，不过她现在是过来哄人的，还是不戳穿他比较好。

    “我奶奶外婆今天失礼了，你别放在心上。”俞玥一脸讨好地说。

    “哪有失礼？她们今天可热情周到了。”

    俞玥从舟游似是轻松的语气里听出了满腔的埋怨，立刻解释道：“她们误会我跟高阳了，以为他想追我，怕我跟你走太近，耽误事。”

    她这解释简直比不解释还糟糕，这不明显说两个老太太今天嫌他碍事吗？

    俞玥看着舟游黑掉的脸，立刻摆手，说：“不是不是……奶奶外婆不是故意嫌弃你的。”

    “哦……高阳追你了？我耽误事了？被嫌弃了？”

    舟游一脸冷静地说着，却让俞玥一脸生无可恋，她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这个意思。

    俞玥怕再不解释清楚，舟游就直接把她给轰出去了。情急之下，她直接伸手拉住舟游的手，然后把他按坐在椅子上，然后居高临下地说：“我嘴笨，你问，我答，直到你满意为止。”

    她大概是怕他起身离开，所以手一直抓住他的手。她的这番举动落在舟游眼里，让他的心情愉悦了几分，然后才悠悠开口：“高阳追你了？”

    俞玥不知道舟游的关注点在这里，但还是把自己跟高阳之间多年的“纠葛”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说到后面，她自然自语地道：“他还说高考之前给我塞了封情书在书包里，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奇怪了？”

    当年高阳在高考前给俞玥写了封情书，述说自己的爱意，并希望两人报读同一间大学。后来俞玥没有回应，高阳以为她拒绝自己了，所以高考之后就直接出国了。

    舟游眸光一闪而过的波澜，然后开口：“所以你现在觉得很可惜了？”

    俞玥立刻摇头：“我从来都当他小弟弟一样，我奶奶外婆没搞清楚状况才在瞎折腾，并没有刻意针对你，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他在意的从来不是两个老人家的小心思，而且，他喜欢她把高阳当成“小弟弟”。

    “那就好。”俞玥扬起灿烂的笑容，伸手拍了拍舟游的肩膀，称赞道：“果然是我的好哥哥。”

    俞玥的这句“哥哥”，成功地让舟游的脸色晴转阴。她一脸不明所以之际，肚子却“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今天没吃饱？”舟游没好气地笑了出声。

    俞玥撇了撇嘴，委屈道：“能吃饱吗？被我外婆奶奶高阳三个盯着，能吃得下就不错了。”

    最后，舟游无奈地带着俞玥出去吃夜宵。

    临近春节，B市的街道很冷清，很多餐馆已经休市过年了。舟游带着俞玥兜了一圈，才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四川火锅店。

    大概是还在营业的餐馆不多，他们到达的时候，门口竟然排起了队。

    舟游本想让俞玥转吃老肯或者老麦，但看着她那么馋猫的模样，只能认命地排了个号。

    火锅店是以周到贴心的服务而在业界立足，果然名不虚传，即使客人在外面排队等候，但可以围坐在放有酸梅汤的小圆桌，然后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等叫号。

    这个时间还出来觅食的，除了小情侣就是暧昧期的男女了。

    俞玥刚开始坐下觉得没什么，但渐渐就发现周围都冒着粉红泡泡。

    左边的一对大概还是暧昧期的男女，两人轻声地说着话，偶尔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接触，都让彼此害羞地移开了眼。

    右边的一对小情侣正在打情骂俏，偶尔捏个脸，捶下胸口，闹得不亦乐乎。

    正当俞玥感慨被虐的时候，前面的两个人直接吻了起来，男的紧紧搂住女的肩膀，女的搂住男的腰。两人吻着吻着就激动起来，那口水纠缠的声音在俞玥耳边不断放大。

    周围都是活色生香的画面，俞玥突然觉得自己跟舟游这般春节关系的两人，坐在这里很格格不入。

    她抬眼偷偷瞄了舟游一眼，却正好跟他眼神交汇，她顿觉害羞，然后别开了。

    舟游看着她涨红的小脸，起了坏心思就逗她：“你干嘛脸红？”他说完，还凑到她耳边低语：“该不会看到人家接吻，你就脸红了吧？”

    他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朵上，酥□□痒的，再加上被他戳穿自己害羞的小心思，俞玥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俞玥被舟游逗得又害臊又恼，只能装作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瞎说。”说完之后，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害羞，她随手就拿起桌上的酸梅汤。

    她刚把杯子凑到嘴边，就听到舟游说：“别喝。”

    可是，她还是喝下去了。酸梅汤那酸酸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俞玥伸了伸舌头，一脸痛苦地问：“怎么辣么酸？”

    舟游看着她揪在一起的小脸，不厚道地笑了出声。

    俞玥觉得自己够可怜了，此刻竟然还被他嘲笑，愤怒之下，只能拳头相对。

    她执起自己的小拳头，往舟游的胸口一锤，却发现他那里硬得跟石头似的。她不甘心，再次起拳却被舟游一手包住她的小手：“别闹了。”

    他的“别闹了”完全没有教训的意思，反倒像是哄小孩似的，让俞玥的心轻轻一颤。他的手掌很大，完完全全地把她的小拳头给包裹住，那温暖的触感让俞玥觉得，自己像是泡着温泉般。

    两人就这么僵着，直至察觉到周围人群的目光，俞玥才发现自己此刻的行为多么不合适，她赶紧把自己的手从舟游的手里拿出来，讪笑道：“我不闹了。”

    俞玥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短路了，怎么跟舟游玩起了“人家要用小拳拳捶你胸口”的暧昧，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舟游看着她脸上可疑的红晕，一脸气鼓鼓却发泄不得的模样，今天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俞玥终于安分下来，把酸梅汁推得远远的，然后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朋友圈大都都在晒过年的节目，布置之类的，俞玥闲着无聊，就对着小圆桌拍了张照片，然后发朋友圈：深夜在排队等吃，被酸梅汤酸得一塌糊涂，被周围的情侣虐得体无完肤，我觉得自己过了一个假春节。

    大概十五分钟就轮到他们上桌了，俞玥像是从牢里放出来似的，点了一大桌的食物。舟游却见怪不怪，随她怎么喜欢怎么点。

    俞玥今天点了个鸳鸯锅，清汤是给舟游吃的，麻辣是她的专属。麻辣汤底一开锅，她就立刻涮了几块肥牛，几秒过后就放进自己的碗里，沾了沾调料，开始呼哧呼哧地吃。

    “慢点，没人跟你抢。”舟游看着她把滚烫的肥牛放入口中，烫得直伸舌头，出声制止。

    俞玥呵呵了两声，辩驳道：“我好饿啊……”然后又开始跟肥牛作战。

    舟游失笑，把一整碟肥牛倒入麻辣汤中，几秒过后就捞上来，放入她的碗里：“都是你的，慢慢吃。”

    俞玥看着满满的一碗肥牛还不满足，指着不远处的毛肚，给舟游下命令：“再给我烫点毛肚。”

    舟游什么都没说，直接用行动顺应她的要求。

    俞玥刚才出门忘了带发圈，火锅店的店员贴心地给她送来了发圈，她正忙着吃东西，舟游就直接把发圈接了过来，然后走到她身后，给她绑头发。

    她刚才进店之后就把围巾摘了下来，舟游这会儿把她的头发抓成一束，难免就会碰到她的脖颈。即使是一触即离的触碰，还是让俞玥全身过电似的。

    那种酥麻的感觉让俞玥像被点穴了一般，呆呆坐在那里，任由舟游动作笨拙地帮她把头发扎好。

    “怎么不吃了？”

    舟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俞玥的瞬间被解穴似的，她不敢看他，只是干干地说了声：“这就吃。”然后又埋头对付碗里的食物。

    舟游眸光扫过她修长的脖颈，唇角微翘，他大概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了。

    火锅吃了一半，外面就飘起了雪花。他们临窗而坐，隔着玻璃，俞玥伸手“摸”着打在玻璃上的雪花，一脸欣喜：“哇，下雪了，好漂亮。”

    窗外的霓虹灯、大红灯笼笼罩在漫天雪花当中，说不出的美丽浪漫。

    “舟游，这是我在B市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跟你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俞玥突然开口。

    往年，每到寒假，俞玥要不回奶奶家，要不回外婆家，等到年后才回B市。所以，即使在B市出生长大，这却是她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

    舟游抬眸深深地看着她，然后笑着说：“以后的每一个春节，我们都一起过。”

    他平时笑得不多，但笑起来很好看，俞玥开心地点了点头：“好啊！”顿了一下，她又不确定地问：“等你有了媳妇，我们还能一起过吗？”

    舟游想象了一下以后娶了媳妇的情景，毫不犹豫地承诺道：“能，必须能！”

    “还挺讲义气的嘛！”俞玥开心地转过头，继续欣赏雪景去了。

    舟游：“……”

    这顿夜宵一直吃到凌晨一点，两人回到家洗完澡，已经凌晨两点了。俞玥累得很，一躺上床就睡着了。

    昨晚他们半夜才回来，虽然动作很轻，但夏教授还是知道的。所以第二天早上也没喊他们起床，她跟舟教授吃完早饭就出门了。

    俞玥睡得天昏地暗，直至被人唤醒才睁开眼睛。

    “奶奶，外婆，你们今天又想出去玩吗？”俞玥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两个老太太，条件反射就来了这么一句话。

    可稍稍回过神来才发现不对，她现在睡在舟家，怎么会是老太太来喊自己起床呢？还有，她们此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好像生气了。

    俞玥立马弹了起来，还没出声就被杨老太太一记眼神甩过去：“你不是说舟游不住这里吗？”

    俞玥：“……”

    怎么她有种东窗事发的恐惧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