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未到黄昏, 屋子寂静无声, 谷秋轻轻拭去额角上冒出的细汗,想了想还是走到窗前将窗户给支了起来,无奈地望了一眼趴在床上脑袋陷在软枕里一眼不发的安深深,提醒道:“小姐,你这样会闷坏的。”
“我要思考人生, 谷秋你就别管我了。”安深深瓮声瓮气地回道。
她现在脑子全是那一张盛世美颜,默默地念了不知道多少遍清心咒了, 一点用都没有, 美色惑人……美色惑人啊……
“行行行……奴婢不说便是了。”谷秋拿起旁边的绣篓坐在窗边的矮凳前做起了绣活儿。
“小姐, 二小姐来了,在院子里等着呢。”有丫鬟进来禀报。
安深深有些犹犹豫豫地爬了起来:“二姐, 她来做什么?”她回到安家这么久了, 从来没去过安许许的院子, 安许许也从未来过她的院子,听四妹说, 她们这位二姐傲气的很,从来不会和其他姐妹多说话多相交, 除非万不得已才会做做面子, 这没什么事儿,她到千锦院来做什么?
慌慌张张地穿好鞋子,谷秋也放下绣品,帮着安深深理了理着装和长发,瞧着顺溜了,才出了房门往院子里去。
安深深见到安许许的时候,院中墙角的合欢树正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她面朝着大树,头微扬,似乎在观赏合欢花。
“二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许许听到声音并没有回头,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三妹什么时候和沈世子认识了?”
“在盛州的时候碰到过。”安深深揉了揉太阳穴,刚刚把那张脸抛到脑后,被她二姐这么一提,又回到脑子里了。
盛州?安许许猛地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安深深,似乎想要将她看透,她这个三妹啊……
“三妹啊三妹……为什么……”安许许带着质疑。
安深深摸了摸自己脑袋,安许许说话的声音有点小,她没怎么听清楚。
“二姐,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很奇怪罢了。”自从她这个三妹回来之后,她觉得很多东西都变了,本来应该死去的祖母,本来应该从盛州回来便卧床修整一年的沈立循。
安许许神色恍惚的出了千锦院,安深深疑惑地看向谷秋:“二姐她究竟是来干嘛的?”
谷秋摊了摊手,她也不知道啊。
………………
安许许喘着粗气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擦了擦满头的汗水,下了床,她的腿脚发软的厉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外间守夜的绒儿听到声响连忙走了进来。
“小姐,你没事儿吧,你要什么唤奴婢就是了,怎么自己起来了?”
安许许就着绒儿的力道有些费力的站起身来,坐在榻上,看也没看绒儿,只是声音飘忽地吩咐道:“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坐坐。”
自家小姐的性子素来强硬,绒儿也不敢多劝,拿了件披风搭在她的身上,又往香炉子里添了一勺香料,这才退了出去。
灯罩里的烛火燃得很旺,安许许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静坐了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她今晚又做那个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的影响。
………………
京都的晚间其实很热闹,当灯火散尽,迎来的便是鬼魂的盛宴。因为临近十五的缘故,鬼差将到,京都的鬼比之其他时候更加闹腾。
旧堂街白日里满是人,夜晚间便满是鬼。
九月阁的楼顶上,立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站在最中间的那个红衣锦绣,美艳难抒,正悠闲万分地舞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
她旁边的那个穿着蓝色散花百褶裙的女子比起她来显得焦躁不已,直接飞到半空中对着街道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鬼们吼道:“吵什么吵,烦死人了!都给我闭嘴!”
“幻莲姐,你可得给我主持主持公道啊,这大家都是说好了的,每月初三、十三、二十三才能行动,按着顺序一个接一个的来,这不知道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竟然在今天就动手了,而且还是插队!”一个黑衣女鬼,叫嚷出声来,脸上带了丝丝戾气:“这还好没得手,要是她得手了,我们上哪儿哭去?”
“就是就是,幻莲姐,这事儿可不就能这么算了。”
下面不停地出现附和声,幻莲又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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