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盯着冯俏吃饭,冯俏虽未回头看他。一会儿也两颊绯红,不自觉细嚼慢咽,斯文优雅起来。
孔丹依见状皱起眉头:“不可口?”舀了醪糟丸子,白勺清汤蛋花点缀,看着很开胃。孔丹依还特意当着冯俏的面放了一大勺白糖,谁知冯俏还是小口小口抿着,没有食欲的样子。孔丹依重重放下碗。
这是发怒的前兆。
冯承辉不动声色撞了撞不解风情的孔丹依,不曾想激化了妻子怒火,“你女儿还说不得了,看看都惯成什么样子了。”孔丹依竭力压抑着声音,看着章年卿在,没再说什么过火的话。
冯承辉无奈的叹气,正想说上几句。章年卿忽然站起来,从孔丹依手里接过瓷碗,“师母,我来喂小师妹吧。”
冯俏差点跳起来,飞快的说了句不用了。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迅速告辞,离开饭桌。
章年卿盯着桌子上的空碗筷,微微出神,表哥的话飘一句荡一句的。
他真的挺想喂喂她的。
如果真可以把她带回家就好了,他喜欢什么样子,就把她养成什么样子。
其实她现在这样就很好...只是和他不亲。
章年卿脑子浑浑噩噩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食不知味的吃完一顿饭。
微雨濛濛,章年卿独自一人从偏门出去。撑着伞,刚踏上青石小路,便有一种被窥视之感。
“章少爷?”冯府的小厮不解的看着突然停下的小厮。
章年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周围的痕迹,注意到门檐下那片空地有湿脚印。小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蓦地像是被人点了句什么似的,一行礼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章年卿看着地上踌躇的湿鞋印,不动声色比划了她鞋的大小。比他掌心小一些,尺寸不准,但他不敢做的更明目张胆。
小门两侧种的都是青竹,峻峭挺拔,四季常青。以青石路为线一分为二,章年卿站在屋檐下等了好一会,雨刷刷的下个不停,始终没人出来。
他盯着屋檐下的湿鞋印看了好一会,负手侧身,对着左边的竹林道:“再不出来,我可走了。”
冯俏和婢女犹疑半晌,冯俏挪挪蹭蹭的蹭出去。露着小脑袋,探头探脑的问:“你拿的是我给你的伞吗。”声音有些甜蜜。
章年卿看了眼手里的伞,摇头道:“不是,这是我家里给我送来的伞。怎么,你也去给我送伞了吗。”
“怎么可能。”冯俏提着裙子冲到屋檐下,夺过他手里的伞,指着伞柄的冯字,理直气壮的:“这是我家的伞。”
“哦,送伞的人又没有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你送的呢。”他笑着问。眉宇剑锋笑意荡漾,极为温柔。
冯俏听出他的打趣,不再说话。扭过半个身子。低着头看雨打穿石,很是认真。
两人半晌无话,章年卿倒是有一肚子话想说,只怕吓着她。只好站在一旁,陪她当哑巴。
阴天天黑的早,不一会便暗沉沉的。来偏门点灯的下人,远远看见两人都避开了。
章年卿清清嗓音,垂眸看着她:“我回客栈了。你也回去吧。”他看着她头顶湿缕缕的头发,也不知什么时候淋的雨,“打着伞自己还能淋到。我究竟是该怪你丫鬟伺候的不上心,还是你太过顽劣。”
冯俏皱着鼻子,“你不要用这种老气沉沉的调调和我说话。”她睁着葡萄似的黑眸仰头看着他。不满道:“你也是个孩子,在我面前装什么小老头。”
章年卿还记得她嫌他高的话,半蹲下来,握着她的两个胳膊:“说的好。你以后叫我天德哥。你呢,乳名叫什么。有字吗?”
冯俏道:“我小名叫幼娘。我当然没有字,字是出嫁后夫婿取的。人家现在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呢。”
幼、娘。
章年卿心一跳,心头被笼罩的那个巨大的‘幼’字再次跳出来。他按耐住狂跳不止的心脏,正想说我给你取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柔声道:“幼娘乖,我真的要回客栈了。等我考完再回来看你。”
冯俏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其实你来看不看我都是一样的。以前没见过你,我也这样过来了。喏,手伸出来。”
章年卿莫名所以的递上手背,冯俏手里攥了个什么东西,她对着那一哈气,冲着他手背重重的盖了一个章。
章年卿借着微光一看,闲百忍。是他之前给她的钮印。不禁笑道:“你给我盖这个干什么。”
冯俏盈盈一笑,贝齿微露,俏皮的福了个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盖了章,你说话便要算话。”
章年卿:“什么说话算话?”
“你说你要来看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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