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他眨眼:“哦,那他一定是去了很幸福的地方,所以才不肯回来的。”
严大爷愣了愣,回头看了眼这外国人。
伊万很坦然,露齿回了个笑。
严大爷笑了,一脸的皱纹在此刻都有些舒展开:“嗯。一定是去了很幸福的地方。”
严大爷大概是觉得他们这群人比他想象中好一些,总算是不收拾了,过来坐下。
不过他没看自己的孙子,而是将桌上的铁盒打开了。
铁盒里有一叠叠的信。
“这是我和老婆子年轻时候互相写的信。那时候一封信只允许二十五个字。”严大爷将那些已经发黄脆皮的信小心整理好,“这盒子里是我全部的宝物啦。”
柴巧巧凑上去看:“我们小学也流行写信。我同桌还写了情书给我。就是拼音多了点,太没意思。”
周亮差点笑场。
就连邱樊都眼内略有笑意。
严大爷说到了这里,才开始跟几个人讲自己孙子:“齐岁像他爹,也像我,就是倔。我活了一辈子看透了,外边去闯荡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守着自己的小日子。但是他偏生想出去,跟我再不联系也要出去。”
周亮眼尖的看见严齐岁的身体微微发抖,一滴滴水珠滴落到他坐着的大腿上。
严齐岁在哭。
不敢发出声音的哭。
人便是这样,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的想法我都懂,可我偏生做不到。
严齐岁这样在外闯荡,一个老人家想要找他,会有多困难呢?
尤其是这个老人家,或许还不敢去找。因为他觉得自己天煞孤星,这辈子不如身边没有人陪伴。
严大爷这时候才看向严齐岁,颇为严厉训斥:“哭什么哭。”
严齐岁忍不住了,哭出了声,“呜呜呜——”地不停抹眼泪。
他年纪到底还是小,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自己爷爷带大的,能鼓足勇气冲出去追寻自己人生的目标,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人,可当他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却永远还是最小的那个。
严大爷看着自己孙子哭,心和脸一起纠成了一团:“哭有什么啊哭。”
话虽这么说,语气却软了下来。
严大爷见孙子这样,没办法,只好换个话题问几个人:“晚上留下吃饭么?”
周亮摇头:“不了不了,我们这一大批的,太麻烦了。”
柴巧巧指着邱樊说:“对,还有这种挑食的。特别讨厌。”
邱樊:“……”他那不叫挑食,他根本不吃饭。
伊万同样觉得不妥当:“下次,我们买来一起做!多有气氛!而且我们等下还有事的。”
严齐岁呜咽着说:“下,下次,我给你,你们做。”
几人纷纷点头表示:“好好好。”
周亮总觉得打扰这爷孙两个不大好,想着先走一步:“对对,我们等下还有点事情,就是顺带送严齐岁回来的。那严大爷我们先走了啊?”
严大爷不是很在意,挥挥手。
几人便又鱼贯而出。
严齐岁本来想起身送送大家,结果哭得眼珠子通红不说,说话还满是鼻音,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了。好在几个人说走就走得跟跑一样,溜得飞快。到楼下还跟洗菜的妇女小孩打招呼说了再见。
但几个人都没有直接回去。
柴巧巧让伊万先一步上了车,她说有点事情想跟自己哥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