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奇妙的组合成庞大且浩浩汤汤的队伍,数以万计的如涨潮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堆起,仿佛要堆起一个巨大的坟包,将我埋在令人作恶的队伍之中。
我甚至构思出了一副由万千虫子尸体所堆积出的坟墓,碑文上写的是——顾零之墓的凄惨场景。想到这些,更是一个寒颤打的通透。
惊恐万分的频频像后退步,却显然忘却了这个身体正身处在阳台处,脚底一个踩空——我慌乱的去像空气胡乱的抓伸。
只是短短半秒,身后一个冰冷且带着浓烈的烟草味的怀抱稳稳的接住了我接着又迅速的放开。
此人身上的烟味浓烈的骇人,恐怕就是淋一瓶香水都不见得能掩盖住。
我站稳后有些试探的打量着他。
这并不是一个拥有西方典型容貌特征的人,相反,他身上带着一种神秘的东方气质。我看着他,他似乎也在定睛打量着我,他的眸色在强光下显出了静谧的黑,所以我并不能看清他真实的眸色。他高出我一个头,我只能仰视着他,从下往上看去,我咽了口唾沫。
是这样的,他的五官实在让我心中拍手称赞,从我这个方向去看,当属他的鼻梁最显眼,高挺的高耸入云的峭壁孤松,从下巴至脑门,形成一道完美的线条弧度,棱角有度。
他神色复杂,表情幽邃的盯着我,其实,他要是不将那难闻的液体像甩体温计一样往我脸上喷溅,我对他的好感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答到百分之九十的。
心中虽然愤懑不平,但是表面上却还是表现出十分老实的模样,任他鱼肉。
他将那液体收起来,换成了他的食指,先举至头顶,像是画了一条笔直的线,接着用力地印在我的额前,仿佛要捏碎我脑壳一样。嘴里嗡念:“Exorcizamus Te,Omnis Immundus Spiritus!”(我驱逐你们,每一个污秽的灵魂)
然后一股人形乌色的烟从脑门中滋出,伴随着烤肉时那种滋啦的响声,奇怪的是我却感觉不到疼意,但是浓重的无力感席卷神经。
末了,他还算绅士的撑住我的脖颈将我平放置地板上。此刻我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只得以挺尸的姿态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从自己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熟稔的从里面抽出一支香烟。打火,点烟,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被他演示的格外赏心悦目。
他连吸了几口,在一旁神色焦急的父亲耐不住的开口问道:“我女儿到底怎么样?”
他闻言,不紧不慢的将烟雾吐出。
“只是暂时封印了下来。”又吸了一口,说,“比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我虽然没力气,但是耳朵却不聋,我再次回头打量着抽烟的这个男人,没错了,这个就是康斯坦丁。比想象中英俊的太多太多。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佯装不经意的同我视线触碰在一起,他痞味十足又漫不经心的叼着香烟,然后腾出一只手松了松领带,嘴中升起的烟雾将他的面容同我的视线隔了起来,但是他松领带的动作还是让我浮想联翩。露出的性感喉结微微一动,烟雾又被他吸走了大半。
他走近我,俯身蹲了下来,呛了一鼻子的烟草味,他神色认真,问:“你都看到了什么?”
回想起来,心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后怕不止。我看到了什么?比起那些鬼怪最可怕的便是那浩浩汤汤的虫子大队,就像是一个人掉进了粪池里,哦不,那些东西绝对比粪池还要恶心。
但好歹是个女孩子,隐下了粪池的感受,只说了前半部分:“好像是世界末日,地上是扑通扑通的岩浆,到处都是漂浮的鬼魂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怪物,他们拉住了我的脚……”
“妮可,哦,我可怜的孩子。”系统人物的母亲跪在我的身侧,将我圈入胸前。她的眼泪打湿了我的前额,湿蠕蠕的。
对于母亲这一概念,除了家里保存着的旧相册就再也没有过多的感受了,我的母亲在生下我的第二个年头便撒手人寰,所以活到现在,我确实是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母爱。所以对于妮可母亲嗡嗡的哭,也没有什么情感波澜。
“我几乎要吓晕过去,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站在阳台上,差一点就要跳下去。”妮可的母亲继续哭道。
视线几经辗转,还是落回了康斯坦丁身上。
他到底是什么人,我和他又能有怎么样的冒险,我刚刚所看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含义,一系列的问题从我的脑海中接连跳出。
就在我烦恼之际,系统又蹦出一条消息
【务必接近康斯坦丁,只有接近康斯坦丁,获取好感度,任务才会开始。】
咬牙切齿的盯着那行渐渐隐去的字幕,欲哭无泪。真的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屋里的灯不知被何时打开,他自光影中伫立,带着几分不真实的虚幻。又或许对我而言,这里的一切本就是虚幻。他的瞳孔里倒映着我的身影,比起之前的严肃,此时的他似乎像是失了朝气的躯壳,仿佛对一切都满不在意。他只是随意打量了我几眼,几秒后,转身嘱咐了父亲几句,轻飘飘的弹了弹身上的烟灰,阔步离开。
他走起路来,连风衣都带着一种张狂的气息。我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弯处。
我咬了咬牙,康斯坦丁,我必须要接近你……
可是,怎样才能接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