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已经绝迹,而我对这些的了解,也不过是来源于元霜祖上遗留下来的残卷才略知一二。具体如何施法我是不得而知了。
至于是何时开始发现苏淮邕的不对,便是景摘楼初遇,我声音沙哑至此他却能听出来非生来如此,受了外伤。这是一处奇怪。我猜这世间就算华佗在世想必也听不出来。
然后他说听闻东瀛来了味貌若天仙的仙女。便猜到是我。这是二处奇怪。早知道吴越国虽是小国,但是国家富庶,有大唐遗风,与别国贸易更是密切。而一东瀛的弹丸之地,一路上又是居马车内,虽说那夜同晴明外出过一阵,但是并不至于如此凑巧第二日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更不凑巧到坐在了我身边。也不凑巧到是仙人离开后才出现。
至于他说想寻阴阳之术,自我从踏进这宅子开始,整个布局全部都巧妙的避阳取阴,那这实在巧的令人毛骨悚然了。看他家财万贯却不肯离开,还怡然自得,未受一毫阴气侵犯。这是奇怪之三。也是最大的奇怪。
住在他这里,鬼气森森,却也太平。但是他对我和安倍晴明的事情格外好奇,不,或许只说安倍晴明更为贴切。在我同安倍晴明相遇景摘楼那晚,他就像是早就知晓一样,才会特意出门来寻。以往我就算彻夜不归,他都不会多问一句。那夜他身子有些发虚,听他扯什么伤风的借口搪塞。一个连阴气都伤不了分毫的人,又怎回受到伤风。那么我猜,他那日必是因某些缘由耗掉了不少能量。
而引我进屋内所看到奇怪的暗门就像是对我的试探。至于早上晴空万里下,响彻耳畔的惊雷……恐怕是天雷。逆天而行才会降雷。万物有道,道法自然,人鬼神都是三界之内,作了坏事自然要降罪。
联想到西侧禁闭的房间内被结界束缚住的上百个冤魂……打了个哆嗦,眼皮跳的厉害。
可是他到底在逆天而行着什么?
他仍旧隐在暗处,像是故意的遮掩。他终于不耐烦了,皱眉道:“好了,没空和你闹,我只想杀掉藤原这狗东西,如果不是安倍晴明挡事,恐怕他那次在船上就死了。”
我恨恨的啐了口唾沫:“那如此说来,我这嗓子便是拜你所赐。王八蛋!”
“又不是好不了!”苏淮邕听我骂他,横起眉毛。“你在这又吵又碍事。先让爷清净清净,等时辰一到,结果了这老东西,我便放了你。乐意干嘛就干嘛去,爷懒得杀你。”说着就抬手像我劈来。
坐在外间的我赶紧收回心神,从椅子上跳下来,拔腿就跑,但是暗室里,苏淮邕劈下来的那一掌,还是让我本体疼的呲牙咧嘴。
刚跑到院子里,一团黑气就把我困住。
苏淮邕的俊脸上隐含怒气。
“元霜,你丫竟然利用我对你的信任这样坑骗我!亏小爷我舍不得杀你!”
只见苏淮邕一条短腿藕断丝连在裤腿中,他在半空伫立,左腿明显比右腿长了一段,血水像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下来。
我不禁捂住嘴巴,有些发颤。
我本应该见惯这些血腥场景的,可是听到苏淮邕的话,和他那藕断丝连的血腿,不禁觉得眼眶发热。
“苏淮邕……你的腿……”
“还不是天雷,而且不过就是断了而已,收起你那副要死的表情。”苏淮邕毫不在意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终究还是不忍心。
“苏淮邕,收手吧,不管你做了什么,逆天而行都是死路。”
“死路?”苏淮邕嗤笑。
“留着藤原我才是自寻死路。”
“你究竟与他有多大仇恨!相隔万里也要杀他!”
“——因为藤原杀了他全家。”凤萝的声音由远及近,只见一抹火红身影从树上跃下来。
“元霜!过来”而安倍晴明则是自大门而入,肃肃如林下风,素以白扇,神情难得紧张。
“晴明!”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恐惧似乎都被他挡了回去。那种淡淡的安逸令我难以言表。
“哟,都来齐了。”苏淮邕好整以暇。他转头怒视安倍晴明:“你三番五次阻挠我,意欲何为?”
安倍晴明蹙眉不语。
“看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着苏淮邕周身散出一团巨大的鬼火,狠狠地像安倍晴明袭来。
“晴明小心!”我与凤萝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