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眼睛,他的手好看又细长,这样一个动作像个娘们一样。
我嫌弃的收回视线,但是见他揉了许久,又关心道:“眼睛疼?”
他收回手,沉吟犹豫道:“方才好像隐隐绰绰的看到了什么影儿,想必是太累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没来得及合眼,不禁生出了愧疚之情,连忙在床上腾出大半面,像是招揽不良生意一样,还拍了两下。
“快来休息下。”我好心的说。
他愣了下,有趣道:“你倒是不拘小节。”但是并没有动。
“都是江湖儿女,拘小节的都是娇娇。”说着又拍了两下催促道:“快休息会吧。我受了伤,还要靠你保护呢。”
见他不动,我继续说:“你不要犹豫,好歹也是患难与共,穿着衣服还能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也是流氓对流氓,徒增无趣。”我把自己也比喻成流氓,楚留香闻言终于松下态度,噗嗤一笑。
“也好,如果有人杀进来,也算有个照应。”说着掀起袍子安静的平躺在我的旁边。
一时间,四周阒然,连蝉鸣都消失了。呼吸声也不再明显。此刻的一方床榻上,有谁能想到,那风流天下的楚留香此刻柳下惠一样安安静静的被一女子三说四说的说到了床上。
我支着脑袋看着他,又想到他白日里同我说他是成过了亲的我就觉得别扭。我就觉得自己正勾引着一个有妇之夫。
“看来他们还不想此时要我们的命。”沉默了许久,楚留香屏息道。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我道:“就算想也不一定要得了。”
他不可置否的笑了声,道:“东方姑娘真是举世难得的奇女子。”这句话似乎带着三分讽意,我皱眉问:“奇在了招揽男人同躺一榻?”
他说:“你总是曲解我的意思。”
我放松下来,不承认道:“开个玩笑。”
我们俩天南海北的一顿瞎吹,最后在花鼓戏和河南梆子谁好听的问题上一前一后的都睡过去。
早上还未到三更我就起来了,楚留香也已经起来。是他吵醒了我。
我俩洗漱完一番商讨后决定趁着天黑之前离开。好在这镇子往东行百里就能到沈城,沈城是个好地方,起码有让人消遣的地方。有让男人消遣的地方,也有让女人消遣的地方。
我背部太痛,没有办法用遁隐之术,于是在央求小二替我们寻匹马来,可是客栈里哪有马,马厩里的都是别的客人的,于是到最后以三锭银子从一村夫手里购了一驾拉茅草的骡子。
“长得都差不多,就当它是马吧。”望着眼前似驴非驴,是马非马又比驴马都要高大的骡子,我其实还挺满意。
“如果你眼睛还好,我大可以躺在这车稻草上睡上一觉。”我抱怨道。
楚留香抱歉道:“如此说来,是在下的错。”
此刻太阳已经出来了,淡黄色的光晕从天与地的交界处铺就开,云朵上呈现出异样的佛光普照的色彩。
林风悠悠,鸟鸣清脆,溪水潺潺,树影婆娑,东方初升,雾霭沉沉。如果不是那一声奇怪的哨声,引出来四面而来数十人的黑衣人,这种美好时刻大概会持续到中午。
“真是讨厌极了。”
“早知道躲不过,还不如舒服的睡一觉。”楚留香四仰八叉的躺在稻草堆上怡然自得道。
“净说风凉话。”我理了理头发说:“这要是来杀你的我就不急了。”
“看来你并不在意我的生死啊。”
看他慢条斯理的那样,我瞪了一眼:“我可没少救你,你欠我这么多,以身相许怕是都不够。”
他爽朗一笑没有接话。
“他们来了这么多人,我们不如跑吧。”我担心的环视四周正逼近的黑衣人。
“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终于从草堆上一跃而下。
与此同时数十个人齐齐冲来,他们眼里的杀气极深,我心中一沉,生怕楚留香应付不来。跃到楚留香身侧,我紧张道:“你小心一些。”
他一边抬手点了一人的穴道那人便动弹不得一边轻松的说:“只要有杀气我便不需要眼睛。”
他说的确实没错,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手起袖落又是三四个倒地。可是即便他们来势汹汹,楚留香却还是没有下杀手。
一波人倒地又有一波人冲过来,身后一人从空而落,利刃已举至他的头顶,万分火急中,我抬手一掌,他便重重落地,可是我也没有讨得好,伤口反而被震烈开来。
“楚留香。”下意识去唤他的名字,他神色一慌,“可是碰开了伤口?”
我点点头,一想到他看不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嗯”
“走。”他突然揽住我的腰,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抱起,末了怕我掉下去,还紧了紧,胸撞到他的胸口,我面色一红。
“为我指方向,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