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视线紧紧的锁定着我,不肯错过我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他又问:“多久?”
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些气馁:“十天,二十天?我不知道觉醒的力量会把我带到哪里。”
但是总归可以回来的,是吗?因为不确定,我无意识的摇头。
“还有?”克劳斯仍旧不相信我。
“没有了。”我认真的注视着克劳斯,抬眼又垂下,再抬眼,再垂下,面对他此刻的注视,我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好像是害怕回不来,好像是害怕从此失去了保护,又或者我的心无法不被他的双眼所魅惑,不去看他,是我最好的保护方式。
“zero,对不起。”他离得我那样的近,他声音全都是歉意与内疚,也对,他答应过我保护我的,可是我也答应过保护他,保护他所在意的一切。
这个认知好像被刻在了大脑中,即便对之前的记忆处于空白,可是这个承诺我却无法遗忘。
至于谁先保护谁,就像是去问,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样的多余。总要有一个人先做不是吗?
“没关系,海莉和瑞贝卡已经是我的朋友。”说话间,我冲瑞贝卡和海莉友好一笑,她们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瞧瞧,谁说吸血鬼没有人性的。
克劳斯深深的注视着我,好似要将我看进他的身体里,他那样认真,认真的好像他就是我,我就是克劳斯一般,相互融了进去,“不论你到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我咬唇点头:“我相信你。”我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脸,但是还是忍住了,化作一抹温煦的笑:“等我回来,把还没讲完的那句话,讲完吧。”
克劳斯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也很温柔,像是窗外的夜风:“I will。”
“动手吧。”我将从康斯坦丁口袋里拿走的圣水交给克劳斯,指了指海莉墙上悬挂的银质十字架,坚定道。
克劳斯是用一把沾了圣水的十字架穿进了我的胸膛,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脆弱,在他们这个时空,对这些始祖而言,沾了圣水的十字架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伤口,于我而言,却是致命。
很痛,我能感受到十字架穿破了胸膛的肋骨,刺进了安静的心脏里,戳进肉里面,一寸一寸的噗噗声,好像是筋都被抽出来了。好痛,火烧的灼热又像是被硫酸所腐蚀,克劳斯的眼泪终于留下来,我知道自己此刻神情的扭曲,每痛苦的嘤咛一声,克劳斯的眼角就会颤抖一下,国王会流泪吗?
我扯起一抹笑意,他的眼睛原来那么得深情,像是地球上的海洋都汇聚了那双眼睛里,所有的情感都随着海浪翻涌。
尼克劳斯·迈克尔森,这样一个在狂风暴雨中俞发强大,好似夜空中那轮明亮的弯月,好似田野里隐藏着的一把镰刀,他有强大的力量,像是永不会落败的国王,不论如何艰难的环境,他都能保持着他高傲的风度,他乐此不疲的掩饰着他仍存在着的人性,他总以他的残忍面对众人,可是……尼克劳斯,却有着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柔情。
骨骼不断的抻长,咯吱咯吱,血液倒流起来,顺流与逆流的血液相互冲撞,血管快要爆炸了,脊背的两片蝴蝶骨发痒,有什么东西在皮下生长,无形之中好像有一股力量要扯掉我的脑袋,我的后背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却好像被割断的巨痛让我发出阵阵痉挛。
痛苦的狠咬牙关,克劳斯蹲在我身边,他不断的呼唤着我,我觉得他每说一句话,对我而言都是煎熬,就像是凌迟的刀子,刮在我的身上,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在心里喊道。
但是我发不出声音,有一双手掐住了我的声带,如同被卡住了零碎的玻璃片,割破了我的喉咙,由内而外的一点点切开。
“Zero!”我两眼翻白,克劳斯被我的模样吓住了,他在耳边大喊。
终于,好像咳出来什么东西,我眯着惺忪的眼睛,浑身一颤,如遭雷击,是人的骨头,是……我的骨头。
“Shut-up!”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我狠狠的卡住克劳斯的脖子,将他抵到我身后的墙上,咬牙切齿:“SHUT!UP!”
克劳斯果然安静下来,我却被背部的巨痛,痛的重重倒在地上,打起了滚,我感觉到了,感觉到有东西在背后生长出来,我反手吃力的去摸,我摸到了羽毛,它在一点点的变大,我不受控制的夺门而出,来到房外的草坪上,克劳斯瑞贝卡海莉三人紧随其后,他们谁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有蝉鸣与鸟叫。
“啊!!”一声孤泣的喊叫,惊起了森林里的飞鸟。像是得到了讯号,我随着飞鸟一起,不受控制的张开双手,巨大的羽翅在黑色下是墨一般的光泽,我飞起来。身上痛的好像不再是自己的。
机械的不带感情不受控制的望着地面的人,一字一顿的说:“I- Will- Kill- Her!”说完,震着巨大的羽翅,打出了好大一阵风,席卷了身下的草坪,将小草吹的杂乱不堪,在黑色的包裹下,被它带领着往西南方飞去。
“Zero!”只余下克劳斯孑然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