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抱着坐到怀中,双臂环在三娘腰上柔声询问:“三娘和蓝蓝玩够了么,怎么过来了。”
即使侄女李如被母亲拘在房里磨性子,可母亲跟自己说的私密话,李棠并不想被三娘听见。
三娘岁数还小,要是听了太多内宅阴私留下印象,以后移了性子可就糟糕了。
“舅舅带着舅母去找外祖父了,哥哥送我过来的。”三娘立刻回话,一双眼睛并不四处乱瞄,甜美乖巧的模样即便最挑剔的老太太也指不出什么问题来。
刘氏自然就是那个“最挑剔的老太太”,三娘从小对着重男轻女的外祖母没少受冷眼,因此小小年纪已经练就一身不动如山的本领。
刘氏掀起眼皮上上下下把三娘看了一圈,确定外孙女挑无可挑,立刻调转炮火直指孙女李如。
“你坐正了,眼睛别乱瞄乱看的。眉飞色舞的像什么样子,打算跟你娘一样不老实的出去勾搭汉子,挺了大肚子进别人门呐。可不是哪个人家都跟我们李家似的心善,肯收个轻浮人进门。”刘氏语调温温柔柔的,说出的话却跟刀片似的刮得李如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恨不得去死。
李如一下子红了眼眶,拿手帕捂住脸。
可刘氏见她要哭不哭的委屈样子,更是心中厌恶,觉得王凤娇生出来的闺女真是跟她一个德行,惯会对着外人装委屈扮可怜,搏人疼爱。她视线一转,瞄到三娘身上,顿时笑了,手指在三娘方向一点,对着小女儿说:“你看看她,为了教导出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我真是操碎了心——再让王氏养着,日后出了门子,指定要跟前些日子似的因为偷窃被休回家来。你也是的,财帛动人心,以后可不敢再给三娘随身带那么多钱了。”
话听起来是李如和三娘各打五十大板,可仔细一品,三娘只是年纪小被父母宠溺太过,本身并无过错;而李如则手脚不干净,以后也得犯下被人戳脊梁骨的恶事。
三娘被刘氏强行架在台子上,尴尬得李棠不知该说什么。
她生硬的扭转话题,与刘氏继续之前的话题,“大哥息事宁人也是为了家里好,娘,您看嫂子不用哥哥接就自己回来了,可见是和爹娘服软,日后肯听您的管教了。有娘指点嫂子,日后家里定然越过越红火,你们二老也不用操心了。”
刘氏不肯接受女儿的好心,发出一声轻蔑又短促的笑,视线死死盯着竖起耳朵听他们对话的李如,不客气的说:“她手脚一天不干净,我一天就没办法不操心。你总让我软和点,可阿如都十岁了,眼瞅着就要议亲了。她娘怎么进门的,这条街上的老邻居谁不知道?让我拿什么脸面开口找妥帖的官媒给她议亲,外祖家里是什么样也得交代清楚啊,王家那样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安分人的,我对着人家怎么说得出口。”
李棠顿时闭上嘴不肯再说了。
三娘眼睛来回在外祖母和大表姐之间游移,握住母亲的手掌露出有点害怕的模样。
李棠垂眸看着女儿拍了拍她的手掌,暗示性的摇了摇头,不让三娘多嘴。
三娘不放心的又往大表姐身上看了一眼,心里觉得即使大表姐之前偷了自己钱,现在瞧着还是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