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带着三娘在内院遭受了一番打击。刘兴志陪着岳父在外院饭厅里听着舅兄李瑶“推心置腹”也恨不得劈开李瑶的颅骨,看看他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我不是受拘束的性子,留在家里这些年一事无成, 平白消耗爹留下的人情。与其在家里蹉跎岁月, 还不如趁着还能走动去外面闯荡一番, 若是能当个陶朱公也好给女儿许上厚厚一笔嫁妆。杨老弟跟我相识多年,是个靠得住的人, 既然他是杨家的人,我跟着他走南闯北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知道兴志你跟三妹妹都是稳妥人,我在外行走的时候, 家里就托你多照顾了。”李瑶说着自失一笑, “反正我留在这也只会惹得爹娘生气。”
刘兴志敲着他这副“托孤”的样子,实在觉得晦气。
俗话说得好,“父母在,不远游”。李瑶十几、二十的时候不往外面闯荡, 现在三十五了居然要闯荡江湖……
简直有病!
刘兴志看了一眼完全黑了脸的岳父李学,也把脸板得平平的,直接说:“大哥, 你别怪我说的话难听——阿如今年十岁出头了, 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你拍拍屁股走了,还想不想让她找个好人家出嫁了?没有父亲在身边撑腰,外人指不定怎么说阿如呢。她可是大哥你唯一的一滴骨血,你忍心看她因为你吃苦受罪吗?”
李瑶脸上闪过一片愧疚之色,但没多一会,他脸上的愧疚便如同滴进大海中的水,无论如何也寻找不到踪迹了。
“有爹娘的面子在,有没有我都一样。我这个当爹的除了把她生下来,根本什么用处都没有。”李瑶坚定的推开刘兴志拉自己回到座位上的手指,端起酒坛子仰头把酒全都灌下肚,哈哈大笑道,“既然有没有我这个爹都一样,要是阿如出嫁时候我还没带着嫁妆回来,就让她当我死了!”
李瑶把空荡荡的小酒坦往桌面一扔,扯着一直想要插话跟刘兴志套近乎的王凤娇直接回房去了。
李学坐在位置上始终板着一张冷脸,让人猜不出他到底有多么气愤。
小酒坛咕噜噜的在桌面上动弹不停,李老爷心烦的伸手去按酒坛子,不想让它在发出任何一丁点声响,可气得手抖的厉害,来回够了四次才摸到酒坛子。
他扶正了酒坛,手指紧紧抓着坛口不放,手指微微蠕动,不知道要做什么。
刘兴志有心劝岳父放宽心,可看着老人家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开不了口说那些毫无意义的苍白言语,索性又开了一坛新酒给岳父斟满,默默陪着他喝起闷酒来。
李学抬眼瞥了三女婿一眼,连喝三杯后忽然说:“我自己家就不在新昌县。我其实不在乎自己儿子是不是往外地跑,好男儿志在四方,当初要不是我好运气,现如今还得在家乡跟着兄长们耍心眼争父母留下的几亩薄田呢,哪能有这么大一片家业。但我是他爹,他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他那手指头缝比河道都宽,赚了钱也得都给狐朋狗友散尽了。既然如此,还出去吃苦受罪图什么呢,消消停停的在家里多好。”
刘兴志能说什么?
难道他要对着岳父说“舅兄又不是你养的猫,你根本管不住他,让他吃点苦、受点罪,自然就知道回家里享受好日子了”这种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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