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本就没有不漏风的墙,就算王家竭尽全力想要瞒住此事,可难保不会被人戳穿,到那时她们就算不敢当着王家的面说什么,背后也难免议论纷纷,指不定还会添油加醋加些狗血边角料。所以虞谣曾与老夫人说过,此事不需刻意隐瞒什么,顺其自然就是。
其实虞谣这么做还有点私心,就是刻意趁机帮李氏与白雅书一把。
此事一旦传出去,那么李氏就算是对她有恩之人,有了这层关系在,她想要帮白雅书也算是合情合理。这也算是报答一下李氏的恩情,若不是李氏收留了她,她现下指不定沦落到了何处。
“一切安好。”
白雅书惊疑不定地看着虞谣,显然弄不懂现下这是什么境况。
虞谣好整以暇地看向平芜郡主,似乎是在等她回答自己的问题,然而平芜哪敢在众人面前提及当初自己给虞谣的难堪,只得求助似地看向谢璇。
谢璇冷笑了一声,而后站起身来走到王氏身旁,笑盈盈地开口道:“方才郡主与我说笑,觉着白家小姐生得面善,故而来与白姑娘聊了几句。今儿是婶娘的好日子,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儿耽搁了时间,快请上坐吧。”
当着众人的面,王夫人也不好给谢璇没脸,凉凉地看了平芜郡主一眼,便牵着虞谣的手坐到了正位之上。
众人皆知谢二夫人只有两个嫡子,并没亲女儿,她对自己的庶子庶女皆是不冷不热的,如今见有姑娘能得她如此青眼,便知晓是她母家那位失而复返的六姑娘王谣。先前在宫中见过的倒也好罢了,那次没能进宫的则是趁着这次将虞谣好好地打量了一遍。
虞谣借着喝茶的机会挡住了半张脸,侧过头看着王氏笑道:“姑母,表兄他们今日仍是去了学堂吗?祖母前几日还与我说,甚是思念表兄们呢。”
王氏道:“学堂的先生说是百善孝为先,给他们放了一日的假。只是我这里的宴饮皆是女眷,又有一群小姑娘家,也不便让他们来打扰,便让他们仍到书房中念书去了。你祖母素来疼爱他们,待到过年的时候,我便带他们回府拜年去。”
“那祖母必然是极高兴的。”
虞谣借着老夫人的名义试探了一番,知晓谢然应当仍在府中,稍稍放下心来。
谢府请了京中极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戏,虞谣很少看这样的戏,倒起了几分兴致。
只是平芜郡主那里的视线却让她有些不大舒服,她自问还未对平芜郡主做些什么,可平芜郡主却像是炸了毛一般,早早地攀上了谢璇与她作对。
虞谣顺着平芜的视线抚了抚鬓发,她头上戴的红宝石发梳是当初褚裕赐下来的,想来也是宫中极好的东西,不然也不至于惹得平芜频频注目。她不想在王氏生辰宴这样的场合上闹出什么不愉快,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平芜方才被王氏暗中教训了一顿,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闹出什么事,所以两下也算是相安无事。
王氏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看着戏,低声与虞谣讲着京中的戏班子的趣事。虞谣知道王氏这算是见缝插针给自己补常识,所以听得也认真,侍女端着莲子羹递过来时她看都没看抬手去接,结果没想到一个失手,大半碗莲子羹都扣在了她裙上。
侍女有些惊惶地拿手帕去擦,虞谣在王氏皱眉之前抢先笑道:“姑母不必在意,我去换件衣服就是,来时祖母吩咐我带了备用的衣裙。”
“还是母亲想的妥当。”
王氏笑了笑,也没动怒,转头吩咐玉蝶带她前去换衣。
这待客厅与谢府的水榭相距不远,玉蝶便要带着虞谣前去水榭寻了个房间更换衣裙。
虞谣想了想,看着玉蝶笑道:“绯烟得去马车里取我的衣裙,只是她不识得府中的道路,不如你陪着绯烟一道去吧。我自己认得道路,先去水榭等你就是。”
玉蝶听着她说的有理,便随着绯烟一道去取衣裳了。
虞谣等二人走后,笑着攥紧了手心,她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能不能撞上谢然就得看她的运气了。
先前她曾在这水榭见过谢然,他显然对此地十分熟悉,想来住处应当在此附近才对,若当真运气不好,那就只能再做旁的打算了。
虞谣到了水榭之中,便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一直等到她快要放弃,才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你在找什么?”
谢然手中还握着一卷书,衣衫落拓地从小轩中走了出来,他神情似笑非笑,让虞谣看得莫名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