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她能写出什么惊世的续篇,只不过是想听听她的想法罢了,只是虞谣怎么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无论怎么续都觉得不妥。而这种考核,最终结果如何全凭主观看法,也就是说能不能戳到苏如是心中那一点,这让虞谣愈发有些茫然。
看着虞谣这纠结的模样,绯烟曾提议找旁的琴师问上一问,俗称“找枪手”,但是虞谣一听就给否了。
她倒不是不动心,只是此时一旦被揭出来,她大概就可以直接被苏如是扫地出门了,她到底还是没那个胆子。再者,她觉着苏如是还是能分辨出来续曲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手笔,毕竟人与人之前到底是不一样的,这就好比你选择题可以答案一样,诗歌鉴赏却万万没有一字不差的道理。
自从知晓了自己的考核题目,虞谣便陷入了一种惶然的情绪中,整日翻看着府中的各式琴典,想要临时抱佛脚找出一些思路。可是灵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实在是难以捉摸,可遇不可求,她也只能看着时间一日日过去,而她自己更加惶然。
转眼,会试便到了。
虞谣差使人去打探了打探,知道没有什么事情闹出来便放了心,以为这次已经与原书中的剧情截然相反。只是没想到,在放榜之前竟闹出了另一件大事,正式揭开了一场闹剧的序幕。
京中的一家书院被砸了场子。
原来在会试之前,这家书院便暗地里声称自己有会试的题目,言辞凿凿。也不知他们究竟用了何等手段,竟诓骗了不少举子,趁机卷了不少钱财。原本花重金以为买到了试题的考生等到了考场之后才发现题目没一个对得上的,做的准备也都泡了汤,自然是十分愤怒。
虞谣觉着自己非常能够理解那些人的心情,这简直是拿押题当真题卖……一是亏了钱,二是毁了考试,三是大起大落伤了心,那些举人心中当真是何等的卧槽……
砸书院这事也就是怒上心头群情激奋,不过虞谣觉着这些人大概是有点抽风了……毕竟你买了试题,怎么还敢闹出来?虽然这试题不真,可你到底是有了作弊的心思啊。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错,说句人之常情也可以理解。
而问题出在,那题貌似的确是真题……
虞谣乍一听绯烟的转述,是有点懵的,她不解地问道:“等等,既然这题没能压中,怎么就又是真的了?”
“此事说来有些复杂。”绯烟整理了一下思绪,捋顺了来龙去脉,“这原定的试题的确是那家书院暗中卖出的题目,只是开考那日,宫中传来了消息,圣上亲自拟定了试题,算是临时更换了试题。也正因此,才没有闹出什么大事。那些举子并不知晓圣上临时更换了试题,只当自己是被诓骗了,所以考完之后便聚众砸了那书院,事情便闹大开来。”
虞谣:“……”
她觉着那些举子近些日子的心情,大概是坐了过山车一样吧,心脏病都能吓出来那种。
不过她也有些后怕,若非褚裕临时更换了试题,那么如此大范围的泄题,主考官必定脱不了干系。这样的错处被人抓到,足以置王执于死地了。
绯烟道:“此事闹大之后,圣上已经将涉事的考官全部宣进了宫,看样子是要严加惩治了。老天保佑,幸亏圣上更换了试题,不然这次就……只求圣上明察,千万别冤枉了三爷。”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虞谣冷静下来后捋了捋事情的脉络,变将这其中的一些关窍给想通了,她若有所思地笑道,“若我没猜错的话,父亲他应当是知道圣上会在当日更换考题。而且圣上这次将所有考官宣进宫,也不是为了追究父亲的责任,而是为了给父亲一个公道,帮他扫清一些居心叵测的人。”
虞谣心道,褚裕可真是个长情之人,为了当初欠着王家的那点事情,如今竟能这般信任王执,也已经是实属难得了。
此事之中她还有一点觉得奇怪,那便是砸书院之事。在她看来,若非有人趁机浑水摸鱼起了个头,那些真正买了试题的人绝对是有贼心没贼胆不敢动手的,只是究竟是何人起了这个头,那就不好说了。
“哐当”一声,奏折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跪在地上的诸位大臣不由地将头又低了低。
“你们可真有本事啊!”褚裕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面跪着的臣子,“当初文帝之时都未曾闹得如此大。此次若非朕一时兴起更换了考题,你们如今准备如何收场?!科举之事不容有失,你们如今闹得满城风雨,是生怕丢不尽朝廷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