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鉴真惊讶地睁大眼,“你们那么柔弱的身体,竟然能禁得起坠崖的冲击?”
柔弱的常春/江道义:“……”
鉴真羞愧地摸着手中的破邪剑,“对不起,第一次做赏金猎人,是我自恃甚高没有补刀,以后我一定会更加专业,保证一击毙命!”
常春扫了眼她手中的剑,不自觉低了几个音调,“……没关系,现在是法治社会,真的不需要通通击毙要犯,只要带回归案就够了。”
“……哦”。
为什么这个‘哦’听上去感觉很失望?常春轻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明天怎么样?正好这几天调查李潇潇的案子我会在T市停留一段时间,明天我带你去配身份证。”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鉴真有些不好意思。
常春笑着摇头,“不会。那么,明天下午我来这里接你?”
“好。”鉴真乖巧的点头,目送他走到庭院门口时,她忽然想起来,“对了!”她随手将剑鞘朝前一送——
常春只觉得虎口一麻,握在掌中的手机脱手而出,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原本还在身后的少女已经好整以暇的站在他面前,手中正握着他的手机,另一只手接住击中他的剑鞘,潇洒地还剑入鞘。
“此鸡……该去何处买?”浑然不觉的鉴真虚心求问。
千里传音原本要到宗师级才能实现。
她满心感慨着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很弱,这辈子也不可能习武有成,但他们富有智慧,不需要千里传音,足不出户,也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不用买。”常春默默擦去额上的冷汗,“我送给你。”
直到走出了那条城南小巷,常春才感觉背后那双紧紧注视着自己的眼睛终于移开了。
面对这个不谙世事,刚刚下山的少女剑客,常春常有种面对的是出闸猛虎的错觉。
她什么都不懂,不管是律法还是人情,然而她的武力足够她凌驾于这二者之上,法律对于她的约束力仅仅只取决于她愿不愿意自觉遵守罢了。
这样的她进入人类社会,无异于猛虎入羊群。
虽然虎同属于猫科动物,甚至心情愉快时也会像猫儿一般友善的玩耍,但虎毕竟是虎,具有非同寻常的杀伤力。
最可怕的是像她这样的人,不止一个。
思及她曾提到,她来自于古武世家……想到未来还要面对:鉴真*N,常春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好在她性情纯稚,秉性温和,不动手的时候就像一个美丽无害的柔弱少女,除了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才怪!
常春只要想到未来会出现头条:惊见功夫少女!见义勇为一个打十个!他就觉得不止头疼,胃也开始疼了。
可也正因为她路见不平,他的母亲才得以逃生。
常春回头眺望巷尾那座庭院的方向,既然选择了不上报,甚至动用手中的关系为她确立合法身份,那她从今以后就是他的责任了。
他有义务制约她,教会她这个社会的规则,寻找一条能约束她的绳子,如果找不到,那么,就让自己成为这条绳子吧。
“回来了?”刘勇只比常春晚一步回到T市,敷衍的问候完,第二句紧接着就是:“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有,江道义提供了一个方向。”常春单手插在口袋走进房间,“不过我现在很累,明天再详谈。”
“喂!怎么能这样?”被吊起了胃口又无情抛下的刘勇亦步亦趋地跟进屋,“不行,你现在不说,今晚就别想睡了。”
常春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哦?”
“……好吧,我承认是我告诉伯母我们组的小余喜欢你。”刘勇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事迹败露,果断认怂,“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再说小余是我们队的队花,她要是喜欢老子,老子早拉着她去扯证了,这不也是担心你仪表堂堂,流落在我们单身狗的行列多暴殄天物啊。”都怪他心地善良,上次伯母来看常春时他恰好出任务了,等待的那段时间伯母抓着他是大吐苦水,直说常春已经年过三十,别的男人这个年纪都当爹了,他连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可把她愁坏了。
刘勇想想自家队那个每次看到常春就挪不动眼珠子的小余……这不是为着肥水不漏外人田嘛。
“我就知道是你。”难怪这两天母上大人动不动就旁敲侧击,撺掇着他给小余送礼物,常春油然生起拉着刘勇重温一晚军体拳的冲动。
“小余可是队花,我又没有委屈你。”
“那是因为你们队只有她这一个女队员。”
刘勇毫不心虚,“那又怎么了,人家长得又不丑,大家志趣相投多好呀。”
“我要找的是女友,不是哥们。”常春直接抹开话题,“行了你,要是想改行做媒就直接出门右转。要不想被我扫地出门,就跟我说说其他几个嫌疑人调查的怎么样。”
提到公事,刘勇收起插科打诨的模样,“11月10日这天,二号的游敏说是出游了,监控有拍到他晚上出城的照片,但车内有贴膜,很模糊,不能肯定驾驶这辆车的是不是他本人。四号嫌疑人郑斌说和朋友聚会喝酒,第二天醉了一天,但是那天跟他聚会的两个朋友都喝醉了,不确定他有没有中途离开。”
“那一号的范庸呢?”
“他就问了一句那天是星期几。”刘勇深吸一口气,耳边隐隐回荡着范庸当时理所应当的不满声,“哎呀,警察大哥,又是周六啊。”就差没直白地说既然知道了他的作息规律还浪费时间打他电话干啥?
“?”
“没事,他的意思是那天他在家睡觉,车子也停在家里呢。”刘勇牙痒痒地翻译了一遍,“我只是很庆幸那天是电话询问,没有机会让我违纪。”
三起作案时间都成功睡通过的人,由不得他不敬佩。
刘勇照实说完后转向常春,“你呢,别卖关子了,到底发现了什么?”
常春镇定地放下大招,“李潇潇认识凶犯。”
从江道义给出的信息看,凶犯与李潇潇事先认识,至少有见过1-2次面,而那辆车子的车头前进方向为春熙路,虽然不能肯定是掉头还是直走,但至少大范围缩小了目前排查的路口走向。
“你怎么肯定不是问路,而是跟对方认识?”刘勇道,“凶犯开着车,明显已经是成年人,而被害人只是个学生,两人的生活圈子不同,认识途径呢。”
“所以他们必定是经由网络认识。”常春道,“想象一下你是李潇潇,长得好看,异性缘也很好,看她的感情经历,必然是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现在她准备施展魅力的对象和她就在同一个地点,你会浪费时间去搭理一个陌生人,甚至还跟随他上车吗?”
“有道理。”刘勇摸摸下巴,“我这就让技术组去她的□□空间和微博查看跟她互动的对象。”
“还有一点。”常春叫住他,“去查一下李潇潇失踪时间前一周到一个月内,这三位嫌犯有没有谁家中出事,或者生活发生了突变。”
重新排列时间表:11月10日,12月22日,1月2日,1月17日,1月25日。
最长的作案时间间隔也只有不到一个半月,毫无疑问,凶犯的作案频率很高,而且是越来越高,手法也越发大胆凶残。
量变产生质变。
从凶犯事先踩点避开摄像头盲点,处理抛尸现场干净利落的表现看,他是一个缜密型有组织能力的罪犯,他的心理应该是稳定的,具有强烈的自制能力,甚至从清扫现场的某些地方看,他自制得简直接近了洁癖。
但这个反常的作案高频率却也意味着他在同时也失去了自制力,那么将时间倒退到他开始失去自制力的范围,推断是什么源头,诱发了他的一系列犯罪。
常春和刘勇分头行动。
技术组的效率不错,经过了几天比对,发现新浪微博有一个账号频繁地查看李潇潇的个人主页,却没有关注她。
值得注意得是,这个号码浏览了李潇潇失踪前的最后一条微博,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与此同时,关于三名嫌疑人的信息也逐次摆上台面。
范庸:4个月前,久病多年的母亲去世。
游敏:半年前与未婚妻因为婚房分手。
郑斌:没有异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