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困得迷迷糊糊间,周围几个衣着不甚讲究的修士开始低声聊起天来。
只听一人道:“五十年前,我初次来听应央掌门讲道,如醍醐灌顶,心神通透。只是当是第一次见时,应央掌门身边便只坐了那一名男弟子,那美若天仙的女弟子不知是哪位。”
“你是久居深山修炼孤陋寡闻了。那女弟子不是美若天仙,而正是天上仙子,是二十多年前,拜入应央门下的二弟子。”
“鄙人糊涂了,即已是仙人之躯,为何要拜入修真道门。”
“二十年前,这件事在修真圈子内传得沸沸扬扬,说符禺仙境的一名小仙子,因恋慕应央掌门入清岳境拜师,故事传得非常离奇波折。看着今日情形,这一师一徒,真是十分般配。”
又一个声音插`进话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落花有意,可流水无情。那小仙子纵是有情,而应央早已修炼至无欲无求,心无悲喜的境界。应央掌门一心一意将她当做徒弟对待,断不会有一丝一毫别的心思。”
“你又不是应央,怎知他对他的二弟子就全无情意?”
“分明是你思想龌龊。”
“你说我?你这酸老道,难道你见到夙葭仙子,没有起别的念头?”
……
释心听到后面睡意全无,只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具体哪里不舒服也说不来,就是不开心,很不开心。抬起头向讲坛望去,目光在夙葭和应央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心情更不好了。
傍晚道会结束,祈崆走到她身边道:“怎么坐到末席?师傅以为你未曾出席,还问我来着。”
释心心情不好,话里便带着酸:“师傅有你们两个徒弟就好了,我出不出席有什么区别呢。”说完一转身便发现应央正站在她身后,表情僵了僵,转身便想走。
应央唤住她道:“那个弟子席,你想坐?”
释心其实根本不在乎席位不席位的事,只是突然意识到,应央身边从来没有她的位置。他有祈崆,有夙葭,这就够了,她可有可无。这个想法让她恐慌,也许未来某一天,当应央不得不从三个徒弟中选择时,会毫不犹豫地先划除她。
没等她回答,夙葭冷冷道:“凡人就喜欢这种追名逐利的无聊事情。反正我也不想傻子一样整天坐在那里,你想坐明日便让给你坐吧。”
释心本来就不是为席位的事置气,一听夙葭这种施舍的口气,更加不乐意了:“谁要你让了?你不要的东西我也不希罕要!”
说完气呼呼地离开,却被祈崆拉了回来:“你往哪里跑?跑回天机山去?”
“我坐机关陆回去。”
“好了,别闹了。”祈崆说着御剑载起释心。释心不能将决绝离去的气势表现得更强硬些,但至少面子上也要死撑,于是僵着个小脸,一路上就是不看应央和夙葭。
四人很快抵达天机山,释心脚一落地,撒丫子便跑。若是论奔跑的速度,这三人中没一个能跑得过她的。可应央的反应速度更快,直接伸出一臂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释心双脚腾空,气得乱蹬:“放开我!”
“好好的,乱发什么脾气。为师哪里做的不如你意了?”
释心安静了,垂下头来,像没了力气的小猫。
“若是有什么不满跟为师直说,师傅不爱猜你们的小心思。”
释心被拦腰挂在他身上,晃了晃腿,“师傅,你硌着我胸了,胸疼。”
应央手一僵,面色尴尬地放手,释心窜的跟猫似的,瞬间没了影子。
“这丫头……”
祈崆道:“师傅,小师妹不会是今日看到师傅只带着我们两个,心里不平衡了?”
夙葭冷冷道:“小小年纪,嫉妒之心就如此重,还指望她静心修仙?就她这无法无天的脾气,迟早一天闯出祸事。”
“夙葭。”应央微有不悦。
“葭儿的话越来越不入师傅的耳了。也罢,葭儿累了,告退。”夙葭说完,板着脸走了。
现在只剩祈崆和应央两个大男人留在原地,祈崆叹了一口气道:“师傅,我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应央连着被两个徒弟甩脸,心中也有些不快:“说。”
“师傅,你刚收释心之时,沐画师叔曾跟弟子开玩笑道,‘若有一日夙葭回来,你这两个师妹啊,迟早得吃醋吃得不可开交’,师傅,现在她们两个,就是在吃醋吧。”
应央冷冷看了祈崆一眼:“那依你看,为师应该如何做?”
“帮谁都不好……”祈崆认真想了想,“要不师傅再收几个徒弟吧,弟子多了,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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