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林,但见园林奇石盘藤,竹簇花锦,景色怡人,只是看多了却也审美疲乏,释心起了此话头,祈崆看应央没有反对之意,便顺口说了:“其实也没甚特别,夙葭与当年同一届学子一起通过龙骨道进入清岳,每届学子通过入门试炼后,便送到崇知山上修行一年,在修行的过程中,各尊者会派弟子或是亲自去挑选一些品优资高者收入门下,而那些一直没被挑中的,一年修行期满后便被充做杂役,分配给各部。夙葭那时瞒着身份无人知道她是仙子,只道她天生慧根,乃绝顶人材。在崇知峰只待了半个月,三尊者便先后驾临崇知山欲收她为徒,可她眼界甚高,将三尊全部拒绝了,只言自己‘若为人徒只奉极尊’,这么一来众人便都知她是冲着掌门师傅而来。”
“师傅呢,师傅听说了什么反应?”
祈崆苦笑:“师傅能有什么反应?当年收我为徒后,他便觉得收徒甚是麻烦,绝了收徒的心思,我差点以为我要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听闻了夙葭的事后,没有任何表示,便连见也没去见一面。一年期满后,未被三尊选中的人便被配成杂役,我想她那般高傲性子定是不肯为奴,必已离境另择良师了,哪知一月后竟在天机山看到已成杂役的她。那时她已经在山脚种了一个月的田。师傅听闻此事,也没有召见她,而是带着我去了她的家乡符禺,到那打探一番才知这是人间仙境,往来皆是仙家,而夙葭正是境内的一名小仙子。听闻夙葭是仙子,天生仙骨,师傅这才起了好奇,招见了夙葭,半年后便收为二弟子。当然,半年之间也发生了很多事……”祈崆一边说一边打量一声未吭的应央,一副有所顾忌,当面不敢尽言的模样。
释心想了想夙葭张扬冷傲的模样,完全想不到她竟也有自甘为奴的一天。可见当初她为了留在神尊身边,也算是忍辱负重。这么一想,自己当初遇见应央,反而有种被应央一眼相中求着她当徒弟似的感觉,至少在这一点上她完胜夙葭,心里顿时平衡许多。
讲完了夙葭,释心便又问祈崆拜师的过程,祈崆窘迫一下:“这个——”
一直未发言的应央道:“怎么不说了,你拜师的经过可比夙葭的更有讲头。”
“咦,真的?我要听,我要听!”
祈崆脸色赧然:“这……我看师傅也走累了,我们去那边亭子坐坐?”
释心是不依不饶的性格,三人一坐下来便有仙奴沏茶,释心捧着冒热气的茶杯道:“师兄,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讲给我听嘛!”
祈崆百般推辞,架不住释心纠缠只得道:“我也没甚好讲,那时我避难入清岳,得执塔尊者和执剑尊者器重,后被师傅看中,便收归门下,自此长伴师傅左右。”
这般一讲,确实没甚意思。释心注意力便要移向别处,只见应央长腿一伸,踹了一脚自己的大徒弟,斜睨一眼:“当年若不是秋凌烈和岭北迈为你掐架掐到我天机山上,毁了天机殿顶,还差点造成清岳境两部绝裂,我又何至为解两人心结,收你为徒,白白招惹两人仇恨。现在倒好,他二人同仇敌忾,同进同退,我反而里外不是人。”
祈崆尴尬道:“是弟子不是。”
“师傅,为何秋凌烈和岭北迈要为师兄掐起来?”
“这就要问你师兄了。”
祈崆吞吐道:“我……”
“呵,看来你是不肯自己说了,”应央道,“你这师兄来历可大,是颗帝王星,八岁被封太子,八岁帝崩,十岁娶妻,十岁丧偶,十二岁登基,十二岁被赶下王位,一路逃难到清岳寻求避护。谁都没想到这倒霉透顶的帝王星没有一统人界的运道,却是块修仙的好材料,在清岳当了四年的逍遥废帝,一日房屋失火,他竟召唤出九只神龙盘踞天空降下暴雨,轰动全境。秋凌烈和岭北迈一个自称渡他入境,一个自称授他法术,理应收他为徒,两人因此争执不休,最后打上天机山。”
释心看了一眼祈崆,一脸不敢相信:“师兄,你真是不动声色。”
祈崆眼神四顾,站起来道:“那里景色不错,我……我去瞧瞧。”慌忙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