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崆从瑶琴山回来,告诉应央基本确定是何回和那妖兽连手杀了蓓洛欢。只是何回和蓓洛欢并无交集, 他杀人的动机实在让人想不通。正讲着, 祈崆陡然沉默, 一模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直说。”
祈崆犹豫了一下:“三日前有一个塔部小弟子起夜,听到附近的树林里隐有人声, 悄悄跟过去,见着两人窃窃私语,并认出其中一人很像失踪已久的前首座弟子何回。他迅速将事情禀告给上面的师兄, 但当弟子们赶过去时, 树林里已经没人了。因为那夜天黑,那小弟子也不敢十分确定看见的一定是何回, 所以事情没有即时报上来, 直到沐画师叔派人去塔部调查何回的事情, 才有人说了这件事。”
应央想了想,三天前,正是释心突然出现的时间。
“你去找到那个小弟子, 细细询问那夜所见。”
“是。”
待祈崆离开后, 应央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趴在屋檐上晒太阳的黑猫, 他基本确定了事情的全部经过:释心失手杀死蓓洛欢后, 何回为她掩饰罪行,做出了蓓洛欢自己离境的假相。只是他想不通的是,何回连那样严重的事情,都帮她隐瞒,这两人之间倒底有何关系,他是否那时已经知道释心是妖非人?此番两人同时出现在境内,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释心趴在屋檐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养伤,眯着眼正昏昏欲睡时,便听一声:“哪里来的黑猫?”眼睛猛地睁开,朝立在下面的人狠狠瞪去。
来人正是齐上年。
看着他,释心愤怒得全身的毛都炸立了起来,眼角瞪得几欲裂开,血色从眼睑处一点点溢散开来——便是眼前这人砍断了她的左翼,让她痛不欲生!她真恨不得跳下去将他的胳膊也咬下一截来,让他尝尝这削肉断骨的断翼之痛。
可是——若她这么做了,恐怕应央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
这般想着,心内的凶性竟然奇迹般地被压制了下去。她站起来,朝齐上年眦了眦牙,随后从另一边屋檐跳了下去,离他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应央恰时走进来:“上年?你什么时候来的?”
齐上年转过身:“刚刚。你殿里怎么会有一只猫?”
“我养的。”应央四顾一眼,没见到释心的身影,“你来是有什么事?”
齐上年便没心思管那野猫,正色道:“掌门应该听说了那件事吧。”
“最近事情很多,你指哪件事情。”
“何回。”
应央点点头:“听说了。”
“我确定,他回来了。”齐上年顿了顿,“我去了感悟崖,师傅闭关的地方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就在这两天内,除了何回,没有人会去那里。”
应央沉默了一下:“你觉得他为什么回来?”
“还能为什么,”齐上年冷笑起来,“肯定是来向我复仇的。这几十年来,我与他之间早已是水火之势,他对我恨之入骨,而我也永远不能原谅他犯下的弑尊之罪!我与他,不共戴天。”
应央:“……”
齐上年收起冷笑,怔了片刻后,却用悲伤的口气道:“应央,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一直觉得我对他的做法太过残忍,可你知道我那么对他时,我心中有多矛盾?我一手将他从襁褓婴儿带大成懵懂稚子,我将他视为亲弟,可知晓真相后,我只能让自己变得冷血,不让他再对我露出那样天真无邪的笑容,我才能下得了手!”
应央沉默片刻,口气中似有埋怨:“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他是魔子,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也许不会是现在这番境地。”
“……”齐上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直到他十岁那年,我与你一样,只以为他是戾气之躯。那日师傅突然苏醒,将我唤至感悟崖,告诉我何回的真正身世,并命我立下重誓不得泄露给第二个人知道。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师傅那时魔气入体,已是油尽灯枯之状,将我叫来只是为了交待身后事,随后便陷入昏迷。你知道我当时面临怎样两难的处境吗?师傅将死,而我一手带大的弟弟居然是个魔子。我没有办法,只能取了他的心头血去救师傅。”
应央道:“何回……是师傅的血脉吧。”
齐上年苦笑笑:“我知道,你肯定会想到这一点。只有血脉相连,才能用心口血续命。所以无论我怎样对他,将他放逐人间,你还是执意将他接回了清岳,安置在塔部。只是你怎么也不会想到,师傅的血脉会是一个魔子吧。”
“是白藏她……”
“我不能再说了。”齐上年摇摇头,“我答应了师傅,这一辈子都不会将何回的身世说出去。何回已经不是师傅的血脉,而是他的耻辱,我会亲手将这段耻辱斩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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