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程随安鼓了鼓嘴巴,想着豁出去了,在摄影师拿起相机的瞬间踮脚上前,一把拉住了宋澈的领带。
闪光灯不停闪烁,程随安望着宋澈有些错愕的脸,轻咬嘴唇。宋澈不愧是专业的代表,他几乎瞬间就恢复了理智,配合着程随安的高度俯身,闭上眼请,轻轻抵上她的额头。
结束日程回家时正好是傍晚五点,程随安正要走进小区大门,听见后面有人在叫自己,她回头,看见正下班回来的李泽易。
这个行程结束后,宋澈就直接坐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李泽易可以说是孤家寡人独守空房。依旧宋澈不在,程随安也是一个人,两人便合计着在外面解决个晚饭。
做邻居挺久了,像这样正经出来吃顿饭还是第一次。程随安一直想着哪日请两人正式吃个饭,可宋澈嫌外面的餐厅不干净,平日喜欢在家开伙,李泽易医院事又多,有一顿没一顿的也不好好吃饭,此事便一直被搁置。今天终于有了机会,只可惜宋澈不在。
察觉到程随安的遗憾之情,李泽易摇了摇手:“他就算在也不会来的。”
程随安不说话。
“我跟他认识七八年了,都没一起在外面吃过几顿饭。”
“七八年?”程随安准确捕捉到这个字眼。
“我们是大学同学。”
以此为切入点,李泽易跟程随安聊起他们的大学时光。
“我当然是读医了,你说他当年一个唱歌的,非去读什么生物系,然后他那个德行,你知道,肯定交不着朋友啊,跟他上马哲坐过一次同桌的我心地这么善良...”
话题逐渐往奇怪的方向跑去,原本是回忆美好的校园时光,李泽易却愣生生地将主题篡改成了奇葩讨伐大会。在会上,他对宋澈的种种行为进行了严肃而深刻的批判。
“他以前更吓人,手不都跟人握的无论是谁。”
“一次学姐跟他告白,人家话都没说完呢就被他打断,他说你先把鞋子擦干净一下吧。”
“他的房间,一天要清扫三次,两天要消毒一次,前提是没有特殊情况下。”
程随安插嘴:“那特殊情况是...?”
李泽易生无可恋脸:“例如我进去了...”
话说至此,程随安已经将宋澈是小受的想法大大画叉。他不是小受,他是非人类。
“好在他这个职业,总要跟人接触,他的习惯还好了一些。例如那天敖武闯进去,他居然没嚷嚷着搬家,把我吓了一跳呢!”
程随安:“......”
要不要这样我们敖武是打过疫苗的好不好。
“对对对还有他那个强迫症,”想起了前几天闹出的拼图事件,“要不要那么夸张!”
李泽易哼笑一声:“这算什么,你没看见他把满屋子堆满乐高呢!那时候怎么就不洁癖了?”
“乐高...”她这种女生看来那完全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呀。
“为什么这样?”程随安不解:“天生吗?”
程随安的姨妈就是天生爱干净,每天都要擦好几遍地板,但也没有宋澈那么神经质,还是能正常生活的。
“如果从医学上来说...”李泽易端起医生的专业范:“洁癖和强迫症,都是心理疾病。”
虽然两个都是现代社会常见的名词,但严重到宋澈那个地步,确实可以说成是疾病了。
“他有心理阴影?”
李泽易呵呵哒:“他是给别人留下阴影的那个。”
所谓的“别人”,不用说,肯定就是李泽易了。程随安忍住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不过挺奇怪的,宋澈本来不是那么善心的人啊。”
李泽易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让程随安有些不明白。
“就是你睡在他房间那晚,他那么爱惜自己的人,居然在地上坐了一宿,厉害厉害。”
程随安没听懂他的话:“你说什么呢?”
“就是那天啊,你在床上他在地上。”
哈?
程随安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反正第二天醒来时已经稀里糊涂地在宋澈床上了,可她当时没看见宋澈,想当然地认为宋澈去别处睡了,现在李泽易说什么?他在地上?
见程随安不相信,李泽易从手机里翻出那天自己拍的照片给她看证据。
光线昏暗的卧室内,宋澈背靠床沿坐在地上,头微微侧向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