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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入V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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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敷膝盖…

    “如果不热敷,明日夫人的膝盖该青肿了。”他淡淡地解释道。

    听着他的话,任思眠有点小感动之余,又有些无语,忍不住暗暗吐槽,这个人做事之前多说两句话能死吗?每次都把她吓得够呛……

    沈珏只低着头,拿手捂着帕子,以感受着温度的变化便于再次换水。

    .

    才坐了一会,任思眠就感觉到有些尴尬,沈珏只注意着她的膝盖可能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现在的姿势实在有些奇怪,让她感觉十分不自在。

    沈珏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可她的双腿却直接放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的手臂则是搁在了她的小腿上面。

    沈珏今天穿得仍是和往常一样的一身青袍,而她的裤腿被掀到了膝盖上面,脚和一大截小腿直接露了出来,就那样被他放在怀里……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

    好吧,她承认,是她很可.耻地浮想联翩了…

    两人间只隔了两层薄薄的布料,沈珏身上的温度不高,屋子里也放了暖炉,可也许是膝盖上敷着热热的帕子的缘故,任思眠感觉腿上的温度有些烫人,让她总想不自觉地将腿往回缩。

    只是一不小心动作大了点,好像蹭到了什么不该蹭的东西……

    两个人同时身体一僵,任思眠也不真的是不知人事的小姑娘,意识到方才自己蹭到的是什么的时候脸一下爆红,简直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脑子一抽,还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我,我,腿冷。”

    沈珏直接黑了脸,伸手按住了她乱动的双腿,随手扯了一旁的毯子过来,将她露在外面的腿盖得严严实实,又沉声道,“别乱动。”

    任思眠只好僵着身子不再动弹,可是她怎么觉得腿下的温度更高了?

    之后沈珏又换了两次帕子,才将她的腿放下来,在双脚再次接触到地的那一刻,任思眠深吸了口气,天知道她都快觉得自己整个下半.身跟截肢了一样。

    .

    他收了东西,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勾勾地望着任思眠,“很晚了,明日还有诸多的事,夫人还不休息吗?”

    她自然困了,可是他还没走让她怎么睡?

    “是不早了,爷不回去吗?”

    任思眠问这句话时还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但是说着说着看到面前之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声音就弱了下来。

    “这么晚了,夫人忍心让我独自回去吗?”

    任思眠:“……”

    那不然呢?她房间里可是只有一张床啊!而且她的房间里也没有像锦苑那样的榻,想凑合一晚都不能。

    但转念一想,怎么说人家也是好心留在这里陪她,到现在就这么赶人确实是不太合适…

    任思眠皱着眉思索半晌,“那爷今儿个就歇在这里吧。”

    说着她重新裹上外衫,坐到桌前准备找点事做。

    沈珏瞧着她的动作,挑眉,“夫人不睡吗?”

    “嗯嗯,我还不困,你先睡。”

    某人十分有志气地道,只话还没说完,倒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呃,其实吧,我……”

    还没等她解释完,沈珏轻笑了声,含着笑接了她的话,“好好好,我知道夫人不困。”

    任思眠只觉得脸更红了,估计她方才努力塑造的具有无私精神的形象已经轰然倒塌了。

    “但是还是要休息的。”

    沈珏已经走到床前了,站在那里,眸子里全是笑意,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夫人放心,我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任思眠再扭捏就显得太过矫情了,只能强作镇定地朝床边走去。

    “被褥在哪里?”沈珏扫了一眼,床上只有一床被褥,他转头去问任思眠。

    她指了指一旁的柜子,他过去打开,取了一床新的被褥出来了,任思眠也走过去想伸手去接,却被他闪了过去。

    动作利落地铺好床,两人才先后脱了外衫上了床。

    任思眠睡在里面,沈珏吹了灯在外侧躺下了。

    屋子里一下黑了下来,她端端正正地躺好,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斜着眼望过去,还能依稀看到身边的人侧脸的弧度。

    啊啊啊睡不着怎么办?!

    “爷方才看的什么书?”她试图通过聊天来缓解一下她有些紧张的心情。

    “随便找的。”他随口答了声。

    “哪里找的?”

    “自然是夫人的柜子里。”十分无辜的语气。

    “……”

    她的柜子里?那不是她之前躺着无聊让杏儿寻来的话本子吗?!

    他方才还看得那么专注,她一进来还以为他在看什么高深的书呢…

    “夫人不记得了吗?就是那本穷书生半夜私.会官家少奶奶的。”

    “……”

    她当然记得,还好他总结得够精辟,而不是说的书中那些羞羞羞的话。

    “夫人?”

    “……”

    “任思眠?”

    “……我睡着了。”

    .

    .

    第二天任思眠好说歹说才终于将那位爷劝了回去,她可不想晚上再次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是躺在某人怀里的简直尴尬,而且还是自己将自己的被子挤到了一边反而滚进了别人的被子里。

    ……

    “母亲尸骨未寒,你却只惦记着那些个身外之物,你让她老人家怎么闭眼?”

    任思眠正想抬脚进屋,却听见里面传出了任瑾气极的怒骂,她一愣,连忙推了门进去。

    正在气头上的任瑾见此时有人不识相地闯进来,正想发怒,抬眼发现是任思眠,生生忍下了怒气,闭了闭眼没说话,只胸口仍剧烈起伏着。

    “馨姐儿你怎么来了?”冯氏忙问道,有些不安,也不知她听到什么没有…

    “我过来想问问父亲早膳要用些什么。”

    任思眠说着,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她爹娘,还有她大伯父和大伯母。

    “我暂时还不想吃,你先出去吧。”

    她却没动,昨日爹爹和大伯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支开了她,今日又是这样。

    她琢磨着方才听到的那句话,估计又是她这大伯父和大伯母闹什么幺蛾子了。

    见任思眠不动,任瑾皱了皱眉,正想再开口,却叫任大夫人抢了先,“这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馨姐儿在这儿也无妨,还能拿个主意。”

    看样子大房有些顾忌着任思眠,她在这儿说不定对他们还有利一些。

    “她哪里能拿什么主意?”冯氏反驳道,瞪了一眼任大夫人,别以为她不明白她心里的小九九,不过今天如果真的要将事情铺开来说,她确实不太希望任思眠在场。

    “怎么不能?咱们馨姐儿现在可是端王妃,也不是闺阁里的小姑娘了。”任大夫人不依不饶,见冯氏反对,更是以为自己找对了路子,有些得意。

    还伸手拽了拽一旁任大老爷的袖子,示意他帮忙说话。

    任瑾实在是被两人闹得头疼,大喝了一声,“好了!”

    又看了眼任思眠,脸色有些缓和,也罢,虽说他不愿女儿接触这些腌臜事,但她迟早也是要知道的,现在知道了,也许往后还能少吃点亏。

    他沉声道,“既如此,馨姐儿便留下来吧。”

    任思眠还未有什么反应,只安静地在冯氏身边坐了,任大夫人听着这话倒是面上一喜。

    她瞪了一眼一旁不做声的任大老爷,抬手用帕子抹了抹眼泪道,“二弟二弟妹,咱们今天就将话铺开了说。凭着良心说,真的不是我们这做大哥大嫂的不相信你们,只是老夫人走了,以后的事情确实是谁也说不准,倒不如就趁这时候早早了断了好。”

    她边说着边抹着眼泪,模样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任思眠听了一会儿,总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是大房闹着要分家呢。

    准确的来说倒也不能说是要分家,要是真的分家还算她大伯父大伯母有骨气。

    可他们的要求居然是两家日后分开主持中馈,但是对外不宣称分家,也就是说之后两家人在外面的人看来仍住在一起,只在府里自己新建堵墙,留一扇门方便进出。

    冯氏听着不禁在心里冷笑,她这大嫂还真是不客气,老夫人在时,府中中馈一直握在她手里,她这个大嫂没有掌权的机会。

    如今老夫人才刚去了,她就巴巴地争权来了,只可惜任大老爷在朝中职位不高,还得靠着侯爷,不然今日可就不是只分开主持中馈了,只怕连房子都要拆了去。

    任大夫人说完,见两人没有反应,又干笑了两声,补充道,“我们住的地方要求不多,老夫人的院子不动,就以她的院子为界分了好了。”

    老夫人住的康华院正处于侯府的中间位置,两边倒也分得平均。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是说任老夫人在世时名下的财产都应归在大房名下,还点了几处铺子和田地。

    冯氏听着,气极反笑,“老夫人昨晚才闭了眼,昨日大哥大嫂还哭得那般伤心,我倒还以为你们是有多舍不得,哪想今日就惦记上她老人家那些子东西来了。”

    老夫人生前的积蓄可不少,她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她嫁过来带着的嫁妆加上这么些年的积攒,数目可观,怪不得任大夫人惦记着。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任大夫人脸色一僵,却又一秒恢复了自然,“老夫人没了,我们自然也是伤心,只是逝者已矣,咱们活着的人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不是?”

    “大嫂这话的意思可是二房苛待大房?让你们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冯氏听着这话,简直觉得扎心,平日里她这个主母是怎么如何对待大房的,她绝对问心无愧。

    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她都许了,连那几个庶出的孩子,平时吃的穿的东西也是尽力往好了的去置办。

    她气得指尖都有些发抖,任思眠连忙给她倒了杯水顺顺气。

    任大夫人见冯氏像是动了真怒,忙陪笑道,“可不是这话的意思,确是老夫人生前说了,她去了之后名下的东西留给老爷。”

    这句话一说,任大老爷的脸色都变了,而方才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任瑾出了声,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沉声道,“既然这样,那便分吧。”

    冯氏有些担心地望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被他抬抬手阻止了。

    “就如大嫂所说,母亲名下的东西都给大房,其它几处田地和铺子,也都依你们。”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了,但也只有任大夫人面上是欣喜。

    任思眠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任瑾要向这么无理的条件妥协。

    “只一点,既然要分,那就分得干干净净,也不必闹什么面上分不分的。”

    任大老爷一听这话急了,“二弟,这可不行……”

    只是他实在不会说话,支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任瑾这次确是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听他说话,“行了,就这么办。大哥大嫂不必再说了,还有在分家之前该算的帐还是要算清楚的。”

    “什,什么帐?”任大夫人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冯氏,有种不祥的预感,面上仍强作镇定。

    任瑾却不再说了,只看了眼冯氏,冯氏会意,接话道,“大嫂莫不是忘了是怎么将那几家铺子的掌柜悄悄地换了?还指使他们做了假帐来糊弄?”

    闻言,任大夫人腿一软,脸色煞白,她没想到冯氏竟这么快就发觉了。

    亏得她之前尽心尽力地伺候了那老不死的那么久,什么计策都使出来了,好不容易才让她松口答应将东西留给大房,本想着今日可以顺顺利利地将东西都拿到手,日后就不用再看二房的脸色,现在看来确是自己被他们将了一军。

    她今天之所以敢来这么闹,也是看准了之前任瑾对大房也算是纵容,可不成想他今日不仅不同意,还让冯氏扯出了这些事。

    任大老爷一听也生气了,没想到他这妻子还背着自己干了不少事,他指着任大夫人的鼻子质问,“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说罢,也不再看几乎要瘫软在地上的妻子,转头颇为羞愧地对任瑾道,“二弟,实在对不住,大哥也不想那么做的。”

    只是任大夫人一直在和他闹,还说什么如果他不去的话那她和女儿也不用活了,实在是被她闹得没法子了,他才陪着她来找了任瑾。

    如今还闹出这档子事,他只觉得自己没脸再见这个弟弟了。

    自小他就对不起他这个弟弟,任老夫人在生任瑾的时候,出了些意外差点没过来,受了不少罪,连带着有些不喜这个儿子。

    所以从小他这个大哥非但没有被这个弟弟分去母亲的爱,任老夫人还一直都便宠着他,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他。

    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还觉得得意,大了却总觉得对这个弟弟有些愧疚。

    好在任瑾争气,自小就十分勤奋努力,又得父亲的宠爱,最后也袭了父亲的爵位。

    母亲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大房和二房的关系也和睦了不少,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出息,但也不想去和弟弟争,只是他这个妻子却总是在他耳边埋怨,让他也左右为难。

    任思眠则十分震惊,一方面是因为任大夫人的无理取闹,二则是她做的事情。

    她突然想起来她手上那家换了掌柜母亲却毫不知情的铺子,难道任大夫人那个时候已经将手伸到那里去了?

    明面上和和气气,却暗中在背地里搞鬼?

    大房和二房不和,这是任思眠一直都明白的,可冯氏待大房如何,她是看在眼里的,任大夫人做的事,也真的让人心寒。

    .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任大老爷自觉没脸再继续呆下去,直接拂袖而去。

    脸色煞白的任大夫人则是被丫鬟搀扶着出去的。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冯氏将目光从门外收回来,看了眼依旧在沉默的任瑾,叹了口气,温声道,“老爷可别气了,如今老夫人也去了,再想着这些事……”

    本想劝他,话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她和任瑾夫妻二十余年,他此刻的心思她还是明白的,只是有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想开的。

    任思眠也笑着凑到了任瑾跟前,“娘说得对,爹爹可别生气了,我还等着爹爹一起去用早膳呢。”

    “是啊,馨姐儿怕是饿坏了。”冯氏也在一旁帮腔,“再者,现在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老爷去处理呢。”

    任瑾听着这娘俩儿一唱一和的,也绷不住笑了一下,“好了好了,听你们俩的,咱们去吃饭。”

    见他面色终于没有那么难看,任思眠和冯氏相视一笑,上前一左一右的挽着任瑾往外走了。

    他看着妻女,心里也松动了不少,是啊,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有贤惠温柔的妻子,一双出色孝顺的儿女,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至于该放下的事,也该放下了。

    他自己做得问心无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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