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答话的人是这几年一直跟着宁小诚打短工的,熟稔道:“我们老大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喏,左边穿军装那个姓沈,搞外事的,抽烟那个叫武杨,警卫团搞训练的。”
沈科哦了一声,贼眼打量着,难怪呢。
答话那人也勾起了八卦:“哎,你是冲谁来的?”
“冲新娘子啊!我们蒋经理。”沈科很给蒋晓鲁贴金,直起腰板:“蒋姐在我们公司威望高,看见没,听说她今天结婚,坐地铁都改成打车了。”
小伙子纳闷:“我跟了宁总二年多,新娘子从来没见过,你知道他俩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沈科语塞。
他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而且这事儿在刚才饭桌上已经传了无数个版本。
有人传,两口子是大学时候的同学,以前就认识。
有人传,两口子是闪婚,真就是看对眼了,有感情。
有人传,蒋晓鲁心机深哪,我们小诚就去了她公司一回,被她盯上,穷追不舍。以名节相威胁。
有人传……
传了那么多,说到底也还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各怀鬼胎,有人是真高兴,有人是真嫉妒。
晚上散场,两口子送走宾客,各松口气。
小诚去结账,留下晓鲁在宴会厅的角落里等。
今天请了这么多人,蒋晓鲁心里还是有点遗憾,毕竟跟自己最亲最近的两个朋友没能来。
一个是常佳,一个是李潮灿。
常佳在外出公差,远在国外,是真的没办法;下午给李潮灿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以后,那边他好像正在睡觉,声音惺忪有气无力:“蒋晓鲁,有事儿你等晚上再说,我昨儿忙坏了,累……”
“哎——”
话音没落,李潮灿就把电话挂了。
蒋晓鲁一想,他既然累也别勉强,就没再打扰。
宁小诚结完账,站在走廊那头:“晓鲁。”
“唔?”蒋晓鲁从手机中抬起头,小诚向外示意了一个眼神:“走。”
“嗯。”蒋晓鲁点头,拿起膝上小诚放在她这儿的钱包和手机,小跑过去。
车停在外头,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驾驶和副驾驶,小诚吹了声口哨,隔空把车钥匙抛给晓鲁:“你开。”
蒋晓鲁稳稳抓住。
今天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能看出来宁小诚心情很好。
以前外出应酬,出门之前服务员都会对着一屋子人温柔提醒:“请各位不要遗落随身物品,欢迎再来。”
一到这时候,迷迷瞪瞪的人们开始翻裤兜,翻衣兜,喝大了要是真丢了什么,第二天早上起来一拍脑门,懊悔两声,转眼就忘。
现在不一样,身边有个人,把东西给她,她细心帮你看着,管着,丢什么都不怕。
蒋晓鲁开车,宁小诚坐在旁边看手机,都是有事儿今天没腾出时间来的朋友发的信息,他得回两条。
低头打字,打着打着,小诚忽然问:“晓鲁,你东西都在哪儿?”
“什么东西?”蒋晓鲁开着车,后知后觉哦了一声:“你说行李吗?”
“都在家里。前阵租的房子拆迁,还没找到新的,我又搬回去了。”
宁小诚沉思,良久懒懒往后一躺,叹气,也不愁别的,证领了,喜宴也办了,消息都散出去了,他是胡闹任性够了,可后头的事儿还得一件一件办。
首先,得跟双方父母有个交代。
其次,就是蒋晓鲁今天晚上怎么办。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大概过了一分钟。
蒋晓鲁:“小诚哥。”
宁小诚:“晓鲁。”
彼此心有灵犀地笑笑,小诚让她:“你说。”
蒋晓鲁攥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路况:“我想先回家住,这两天把事情找机会告诉我妈和郑叔,不管她接不接受,总得先让她知道。”
小诚嗯了一声:“我也这么想,回家先跟老头老太太说一声。”
至于别的——
都是成年人了,谁也不傻,想干什么也都不急于这一时。婚姻大事,好歹也要先尊敬着父母,尊敬着未来的岳父岳母。
你不能悄没声息娶了人家姑娘,就鬼扯到一起了。
“你先送我回家,把车开回去,明天下班我带你回家看看。”
“好。”蒋晓鲁默了默,小声说:“我不知道你住哪里。”
“直走右拐。”小诚报了个地名,蒋晓鲁一直把车开到他家楼下,宁小诚往楼上指了指:“三楼。”
凑过去,胳膊搭在晓鲁肩膀上,小诚不正经地俯在她耳边——
“是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