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她会选谁的肉,莲笙只差点翻白眼,这有什么好争的。
最后她选中那肥膘厚实的,谁让现在洪家的菜最缺少的便是油水呢,将手中的铜子递给那人,只把那人激动得双手直抖,连铜钱都握不住,旁边的人都一脸向往里看着他,也不知有没有碰到那红莲子的小手。
这厢众人眼睛都围着莲笙转,便是回程也一路紧紧相随,怎么劝都不走,最后她也淡然起来,上天恩赐的好皮相,就让众人也饱饱眼福吧。
巷子口,霍风和随从霍老三正堵在那里,望着密不透风的人墙,他一使眼色,霍老三就往前打探,稍会回来秉告,“爷,洪家大娘子今日出行了。”
果真如此,如他所想。
霍风眼风淡淡一扫,似抬微抬地睨着前方,又是她惹的事,看着那群情激奋的老少男子,不得不承认那洪家大娘子长得确实殊色罕见,饶是他自小行走宫里,也从未见过那样的旖旎玉容。
只陋室生白莲,怕是会引来多方觊觎,再如此招摇过市,迟早会引来灭顶之灾,不过听闻她与那锦宁侯府订有姻亲,倒也可以唬住市井宵小。
随着莲笙缓步回家,人群渐渐向前移行,霍风跟在后面,眼神幽暗。
狐媚子!
朝堂内,大臣们议论纷纷,摄政王自新婚后,已多日未露面,这朝中大事,都挤在一块着无人处理,小皇帝利眼将这些臣工们一扫,心里也是欲哭无泪,听说叔父最近几日连王府大门都没出过,这奏折都积压一堆,在案台上堆砌如山。
“各位臣工,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夏天宸起身往内殿走去,由小太监引着,朝着太后所住的寿安宫走去。
寿安宫内,一位凤冠褚袍的女子坐在上座,淡雅的眉眼,恬静的五官,温情地看着走进来的一对璧人。
待走得近了,终是见着那女子似被花露滋养过的绝世容貌,心道怪不得风弟愿意娶为正妻,这仪态风姿,站在风弟身边,竟是半点不见失色,两人并肩行来,宛如璧人!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金安。”
“好,赶紧赐座。”
太后仔细端详着,只见她一身浅紫翟纹亲王妃袍,内着束腰白色十二幅褶裙,追云单飞髻上斜插一只四尾玉凤簪,行走间裙袂流动,幅裙上的金丝凤鸟栩栩如生。
近前看来,越发明艳照人,面似芙蓉唇若蕊,碧潭似的双眸带着万般的风情,却无一丝媚态。
好一个美人儿!
怪不得风弟这千年铁树要开花,太后暗思,这不负春光的绝美容颜,怕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当下便是赏赐一大堆。
莲笙微侧坐在春凳上,双手叠于腹前,秀气的背挺得直直的,下巴微含,眼睑半垂,不宠不惊地与霍风同坐着。
她也不露痕迹地看着座上夏月王朝最尊贵的女人,五年未见,皇嫂似是别无二致,除了多些富态,还是一样的温和谦雅。
“怪不得我们的摄政王动心,真真好相貌。”太后夸赞道,尤其是这行坐间,说不出的清逸灵动,礼仪半点不错,真不像是个市井中长大的姑娘。
她身后的嬷嬷也点头,听说宫氏现在是王妃的嬷嬷,那宫氏是侍候过泽芝公主的,礼仪自是拔尖的,这新王妃看来是用心学过的,一番动作下来,竟带着天然的贵气,莫怪摄政王对她另眼相看,这心窍就比别人玲珑。
“太后过誉,承蒙王爷不弃,洪氏定当投之以李,报之以桃,与他相携共进退。”
“好,哀家心甚喜。”太后高兴道,她出身诚国公府,与先帝青梅竹马,霍风当先帝伴读时,两人结下异姓兄弟,是以她对霍风也以弟称之。
这些年来,辅国公府中半点人气全无,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主子,想着他与泽芝的过往,劝过几回,奈何他死心踏地不娶。
京中多少女子盯着他,便是那鲁国公府的蕴雪县主,乃是先帝的表妹,三天两头的来陪自己解闷,但她可瞧出来了,人家的心思都在风弟身上,愣是拖到如今二十有五都未出嫁。
说来也是孽缘,当年风弟心仪泽芝,从未在意过身为公主伴读的蕴雪,而蕴雪身为泽芝的表姐,更不可能与其相争,三人不为人知的纠缠除了外人,局中人竟是从来不知,把她都看得难受。
泽芝也是个不开窍的,至死都不明白他的情意,她几次想说破,都忍住,因为说了只是徒增烦恼,泽芝注定不是长寿之相,自小便是药罐子养大,根本不可能嫁人生子,说句不中听的,泽芝那身体怕是风一吹就倒,哪能经得起男人的闺房之事。
等泽芝故后,谁也不会想到,风弟竟是扶着灵位拜了堂,蕴雪心中虽苦,却也无法与一个死人相争,在背里不知抹了多少泪。
本想着,便是再深的情意,时日久了总会淡去,她也一直是这样劝着蕴雪。
谁知,这洪家姑娘倒是入了他的眼,风弟看她的模样如稀世珍宝般,怕是不出两年,辅国公府就要后继有人了。
太后一边替蕴雪惋惜,一边看着坐下的两人,错眼一看,那新王妃与泽芝有三四分相似,心中叹口气,难怪!
“母后。”
少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等小皇帝进来,众人又是一番见礼。
“叔父也在,朝中那帮老头都快把朕吵死了。”夏天宸靠坐在太后身边,小声地报怨着。
霍风站起身,“陛下快过总角之龄,朝中大事可慢慢自行处理,臣从旁指点即可。”
“风弟,这可不行,宸儿还小,朝中哪能离得开你。”太后连连摆手,示意他坐下,“一家人不用总如此拘谨,赶紧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