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明白,这洪家能得那位爷另眼相看,起由怕就是洪家的大姑娘,早先外面传言这姑娘貌若仙子,看来所言不虚,他只轻瞄一眼,便觉得眼前繁花似锦,百花不能与其争艳!
几个衙役快速地拉着人就走,秦中行在前面走得飞快,斜眼看着怒不可遏的顾绍南,你小子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莫要连累了他。
望着一行人远去,杜氏看一眼大女儿,刚才二丫头的动作她可看到了,准是去求未来姑爷,心中纳闷,这姑爷究竟是何人,居然连京兆尹都卖他的面子,暗自越发的觉得将大丫头嫁过去是对了,往后再有不长眼的上门,也不再惧怕。
莲笙收到杜氏隐晦的一眼,默不作声,只顾和二丫头说着话,只听得二丫头叽叽叽喳喳的,“姐姐,那霍老三好有本事呢,连府尹大人都请得来,这府尹大人真是个好官,都不给那坏人面子,直接就把人带走了。”
听得她连连续摇头,秦中行可算不上个好官,不过是惧于摄政王的威名。
又想到,一直以来,全家对这个妹妹都是二丫二丫的叫着,难道没个大名,“娘,咱家二丫也大了,往后可不能还一直二丫二丫的叫着。”
“也是呢,可是我和你爹不识字,也没给她娶个大名,”杜氏一听,是这么个理,大丫头嫁得不错,将来二丫头说不定也有造化,是不能再叫小名,“我看姑爷是个有才的,不如让他取个名吧。”
“那倒不用,我来取吧,”莲笙开口道,看向二丫,这个妹妹一直对自己都很维护,为人也是个开朗无心机的,但愿她一生平安喜乐,“就叫常乐吧,常开心多喜乐。”
“好,常乐好,我以后也有名字了,我叫常乐。”二丫高兴得拍手笑,姐姐取的名字真好听,听着寓意也好。
“我要去告诉春杏,我现在叫常乐了。”她蹦蹦跳跳地往对门走去,看得杜氏和莲笙在后面失笑摇头。
不一会儿,常乐回来了,嘟个嘴,“春杏不在家,她娘说春杏嫁人了。”
嫁人?杜氏也一惊,没听柳妹子说过啊,再说哪有人家嫁人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不应该啊?
莲笙却有些了然,不声不响的出嫁,只能一个原因,便是做妾!
如泉水叮咚般的琴音渐渐响起,白衣的姑娘坐着琴台后面玉手轻轻拔弄,美目羞羞答答地斜睨着他,视线朦胧中,仿若多年前,她站在那个清瘦女子的身后,双眼不露痕迹地勾着他。
夏明启心中嗤笑,真真是个蠢货,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还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要不是见她还有些用处,哼……
街道中,杜氏见二丫无事,对方明显是惹不起的,只轻骂了两句,扯扯莲笙的衣袖,“大丫头,咱们走吧。”
莲笙收回目光,拥着杜氏往前走,见刚才那挡在二丫下面的小伙隐在巷子暗处,心有所动,对杜氏说道,“娘,前面有家外邦海货铺子,最是多新奇的小玩意,有些价格还不贵,咱们去看下吧。”
“行咧,”听大女儿一说,杜氏被打断的兴致又上来,二丫傻傻的早就忘记刚才的惊险,兴高采烈地走进去。
莲笙故意落后一步,看母女俩进去后,被各色各种的货物晃花了眼,早就忘记她,这才慢
慢地走到巷子边,小伙一闪身不见踪影,一只修长的大手将她拉上旁边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
男子抱着她,拥着坐在马车的丝绸软垫上,看着她“打扮”过的面容脸色不变,倒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正眼看他,此刻灰容土貌的样子怕是有些不堪入目吧。
马车内壁用纱帛包裹着,顶上镶嵌鸡子般大小的夜明珠,车身的暗格拉开,一色的瓜果干脯精心地摆放着,紫金铜炉里散发出似兰如麝的香味。
莲笙被迫趴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心中暗怪平日里瞧着清如冰雪的男子,体温竟如七月流火般炽热,男子身上特有的冷松香直往她鼻腔里钻,惹得她一阵阵头晕目炫。
“昨日你说的话没忘记吧。”霍风缓缓地开口,毫不掩饰深情地看着她,将她散乱的发丝捋
到耳后,手指划过那不曾抹灰的肌肤。
她只觉耳后一阵细痒,脑中一片白,完全忘记他刚才问什么,自己说过的话,是什么?
看着她微张的唇,他只觉喉咙发干,“亲事,我何时上门比较合适。”
“哦,哦,”她脸红起来,虽然此刻抹了灰,仍不免绯红一片,“过两日吧。”
“嗯,好。”
过两日就过两日吧,那么多年等下来,本打算一辈子死守的,谁知老天怜悯他,多等两日又何防。
莲笙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越发觉得今天不应该把脸弄成这副鬼样子,她有些遮掩地用手挡着脸,微低着头,突然男人的大手将她的手拿开,她一抬头,撞进含笑的黑眸中。
前世她什么丑样子他没见过,最后那段时日更是瘦到脱形,皮包骨,颧骨耸立骇人,便是那样,他都觉得世间无人能及她的美,今天这副样子,不知比那时好多少。
“泽芝……莲笙……”
大手将她搂得死紧,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只把她僵得不知如何是好,前世挣扎到死所思所想不过是如何活下去,根本不知道情爱为何物,到此刻都不敢相信这么漠然的人,居然一直钟情于自己。
莲笙想着刚才见着的两人,不知那萧碧影为何会沦落风尘,她父亲贵为宰相,从小便才名远扬,皇祖母查探许久才选定她当自己的伴读,前世自己体弱多病,说是伴读,其实并不常呆在一起,情份也没多少,只宫中多寂寞,偶尔来相陪都让她觉得分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