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微微一愣,想也不想就说道,“那就去,郑元,你去好不好?”
王城乃是天朝脚下,大夫的医术自然十分精湛,何况,她记得他本就是来自王城,所以没有什么不便的。
郑元听了顾禾的话顿了一下。
若是回了王城,自然得等手彻底康复了才能回来,那样他怕是要许久才能见她了。
顾禾见他没有出声,还以为他有什么顾虑,忍不住握住他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话里隐隐带着哭腔:“郑元,王城的大夫肯定能将你的手治好的,你去,好不好?”
原来她竟是在担心这个。
他见她眼眶发红,当即心里一软。
也罢,若是留在郁阳,她整天看见他受伤的手,怕是得老哭鼻子,而何大夫确实精于此类伤,他回王城确实更好。
郑元想了想,应了一声好。
想到自己劝了好一会他也没有同意,华大夫见状不由瞪了郑元一眼。
既然已经决定要回王城,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得解决了。
来福刚刚将马车拴好进屋,便听到自家少爷的吩咐:“来福,送我去县里大牢。”
顾禾一听这话便知道他要干什么,当即出声说道:“我也要去!”
郑元想了想没有拒绝。
华大夫本想说他胡闹,不过想来怕也是有正经事,于是只得将他的手又用东西好好包扎了一番,同时吩咐郑元一定不要碰到伤口。
何大夫:“记得快些将没忙完的忙完,最迟不过未时出发,我在渡口等你!”
未时出发,离现在不到一个时辰了。
顾禾脚下一顿,来不及多想,搀着郑元上了马车,三人往县里的大牢赶去。
此时郁阳县的大牢内,郁阳的县令正坐在大牢正中摆着的圈椅内,而林泽允正被绑在不远处的十字木桩上。
县令大人约四十上下,面上严肃,满脸阴沉地看着林泽允。
这年轻人他虽然不熟,不过他却是和他家中长辈打过交道。所以也是知道他的,本以为是个有出息的后辈,没想到竟然给他惹下这样大的麻烦。
想着之前赶走的来说情的人,县令脸色更沉,他冷声问道:“你可知道你惹下了什么样的麻烦?”
林泽允倒是没有受到毒打,不过牢里有着牢里的规矩,他还是免不了被收拾一顿,此时的他头发散乱,加上他本就脸色憔悴,哪里看得出来以往斯文谦和的模样。
听到县令的问话,林泽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说道:“大人,我这一劫必是逃不过了,你看在以往的情份上让我死也死个明白,那个郑元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县令脸色一凝,冷着脸说道:“人家家中可是袭爵的。”
袭爵的?
林泽允脸上闪过一丝灰败,他本以为是哪家大官的子嗣,没想到......
呵呵,也罢,那他岂不是输得不冤。
县令嘴上说得狠,可是他却是不知到底应该拿这人怎么办,正愁着,牢头突然跑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县令当即面色一整,说道:“快些请进来。”
顾禾还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大牢里有些阴暗,明明是夏日,却透着一股子阴凉,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郑元注意到她这个动作,不由出声说道:“要不我一个人进去?”
来福将他们送来县衙后便赶回城西的宅子收拾东西,所以此时只有他们两人进来了。
顾禾摇了摇头,想到林泽允不由磨了磨后槽牙,“快走吧,你小心你的手。”
见她这样,郑元也没再说什么,两人跟着前面带路的人往里走去。
郁阳县的县令一见到郑元,当即露出一抹笑意朝着他走去,随后有些忐忑地叫了一声:“公子。”
毕竟是在他的管辖内出了事情,若是这位爷要计较,他只能受了。
郑元看了他一眼,“大人,你先出去吧。”
县令脸上的表情一僵,不过却没有多问,连声道好。
顾禾一开始并不知这人是谁,听了郑元这般叫他有些惊讶,随后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官服,这才反应过来他竟是郁阳的县令!
她连忙欠了欠身,小心地叫了一声:“大人。”
县令看了她一眼,连忙应了一声,随后说道:“那公子,我就先出去了。”
待他走了,顾禾这才松了口气。
郑元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不由笑了:“你连我都不怕,还怕他?”
那可是青天大老爷,不怕他怕谁。
顾禾在心中回了一句,将视线落在了林泽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