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没有接小希的话,侧头看路边的景致,这个时候人很少,路边的树木是刚新栽的,树枝上的树叶没几个,有点凄冷。
车子才刚开出停车场,她瞥见了站在路边等车的傅璟予,蹭地一下,跳了起来,一改平日里温和细语的声音,命令地说:“停车。”
司机被这么一喊,立马踩住了刹车,甄漫身子由于车的惯性,晃了两晃,她拉开车门,快速下车,小希焦急地喊声消失在了她关车门时所发出的巨大的声音中。
甄漫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傅璟予面前,傅璟予低头见她头上略微歪掉的帽子,伸手帮她压好,“你怎么在这?”
她盯着他,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扯着他就往回跑。
傅璟予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只能跟着她跑,她跑得很慢,至少在傅璟予看来是这样的。但他又希望她还能跑得更慢一点,时间流逝得更慢些。
甄漫带着他跑到了卖糖葫芦摊子前面,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躬着腰喘气,指了指糖葫芦,比了个两的手势,小摊主见来人都戴着口罩,好奇地看了两人好几眼。
小摊主把糖葫芦拿给甄漫,甄漫把一根糖葫芦递给傅璟予,他接过去,还没反应过来,甄漫手里的糖葫芦就准确地贴着他的唇。
“我喂你吃,你不要生我的气,可不可以?”甄漫软糯地问。
傅璟予张嘴说:“我......”他才张嘴,甄漫手疾眼快地把糖葫芦塞进他嘴里。
很甜,从嘴巴到心底深处。傅璟予想,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糖葫芦了。
他吃下一口,甄漫盯着他,好似要从露出的双眼看出他现在的心情。
吃完后,甄漫执着地问:“你不生气了吧?”
傅璟予把手里的糖葫芦学着甄漫一样,轻轻地放在她嘴边,甄漫小心翼翼地吃,一小口一小口。
小摊主看着两戴口罩来他这买东西,之后也不付钱,就在他面前开吃了,若不是看他们的装扮跟不良分子有点像,他真的不会卖东西给他们。
好不容易等男子吃完后,他刚想插话讨钱,却又被迫再看了一遍喂糖葫芦的戏码。这是欺负他老婆在家,在他面前秀恩爱来了么?!
怒了的摊主决定多算他们一元钱。
甄漫吃完糖葫芦,准备走人时,傅璟予拉住了她的手,甄漫问:“怎么了?”
“还没给钱,等下。”傅璟予要掏钱。
甄漫急忙说:“我给,我给,这是我请你吃的。”在甄漫的认知里,赔罪请客都要付钱,才显得有诚意。
小摊主可不管谁给钱,只要给就好了,他看着甄漫,笑得很灿烂,“两根糖葫芦,五元。”
甄漫摸遍了上衣和裤子的口袋,才发觉自己没有带钱。
她眼神飘移,心虚了,小声说:“我,没带钱,你,带了么?”她没带钱,没带手机,她觉得自己好丢脸啊。
傅璟予宠溺一笑,从裤兜里掏出十元钱,小摊主给了一张五元。傅璟予摸了下她的脑袋,“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他好像不生气了呢,甄漫戴着口罩无声痴笑。
傅璟予下意识地去帮她圆了这个谎,他不想看到她在面对他时有一刻的尴尬,哪怕是一小会,他都不能接受。
甄漫拉着小希的手,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傅璟予肯定看穿了她在说谎,他突然离开一定是觉得她是个骗子,怎么办,新邻居搬家的第一天,她就得罪他了。
她突然觉得人生无望,工作也提不起精神了。
小希翻了个白眼,自从甄漫遇到傅璟予后,她翻白眼的次数真的是一次比一次多。
“既然偶像没了,你就要努力工作,否则连工作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她不留余力地打击甄漫,像个唐僧一样,差点脱口而出:施主,回头是岸啊。
小希点了点手里的行程安排,叹了口气,“梦姐对你真好,你明儿又得了一天的假,你看看其他人,全都排得满满的,就你这只肥羊,她竟然不肯多宰你几次。”
甄漫揉了揉肩膀,打着哈欠,优雅地迈着步伐,往卧室走去,“我先睡觉了。”
“你晚饭不吃了?”小希急忙问。
甄漫挥了挥手,“不了,下部戏要瘦点,晚饭不吃可以减肥。”她下部戏要先演一位农家女,平日里总在地里干农活,能不又瘦又黑么?
黑可以化妆,但瘦只能靠她自己了。
甄漫洗了把脸就上了床,盖上厚厚的被子,双眼紧闭,深呼吸,睡着了,睡梦中,她好似梦到了她一直在追逐着一男子,她看不清他的脸,她不停地追啊,追啊,追啊,可他从来都不回头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