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人,即使是枢宁消失那一刻,她也没有失控。或许,她一直就是个冷血的人,即便是枢宁也没有将她的心捂热。而在这个世界待了这短短的几十年,她就变了?
“小姐?”枢宁又叫了一声这个挡在身前的女孩。
温润的声音唤回了莫倾染的思绪。定了定神,她抬起头望着枢宁,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低声道:“枢宁。”
是的,待在这个世界,她收获了很多,渴求的也更多。亲情、友情,这些她都不愿意放开。所以才会变得患得患失,焦躁易怒。
“你认识我?”枢宁诧异,无论是在中国还是苏联,他都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女孩。但是,她怎么会认识自己?
勉强的笑着,莫倾染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即使早就知道枢宁已经不记得她,但是仍旧忍不住感到有些失望。可能真的是自己太贪心了吧,以前的那个骄傲自信,张扬随性的自己似乎一去不复返了?莫倾染自嘲着。
“没关系,即使想不起,但从今以后,你的记忆里一定会一直有我。”莫倾染笑得明媚。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让枢宁记住她,他与干易莲的相遇已经在她的意料之外了,这说明事情已经偏离了轨道。毕竟,曾经他们是在莫家衰败的半年之后才相遇的。看来,她阻止了莫家被陷害也导致了一些事情的提前。
枢宁错愕,这个女孩儿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真的认识他?莫非......是他?
微微蹙眉,枢宁急急地对莫倾染说了告辞便匆匆离开。
莫倾染低头,神色有些黯然,片刻后又抬头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向“一品香”走去,她的车还在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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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品香”这边,此时也正热闹着。
歌舞升平的景象早已落幕,纷杂的人群不知何时畏缩在一个角落,而舞厅内两边分别立着井然有序的两队士兵,中间的位置则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悠哉的把玩着手上的杯子。
男人的不远处,则跪趴着一个女人,女人似乎受了挺严重的伤,身上都是血迹,看起来了无生机。
日本人?
没想到日本人会在这公开闹事,“一品香”是广州最大的夜总会,何况还是在租界里。日本人的权利难道真的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莫倾染蹙眉,她观察着地上的女子,虽然女子此刻狼狈不堪,但仍昂杨着头颅对着中年男人,眼神不屑,她的嘴角似乎略有笑意,嘲讽着:
“日本人永远这么野蛮,用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欺凌他人。但我们并不是弱者,即使今天你杀了我。也同样会有另一个人来代替我的位置。中国人,是不会屈服的!”
中年男人似乎早已料到女子不会说出他爱听的话,摆了摆手,他身后的卫兵便带着几个人拖着女子往外走去。
莫倾染猜测女子其实是地下党,料到此次她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上前两步想要阻止他们,眼神却不期然的撞进了一双满是不赞同的眸子,她看见眸子的主人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看到此人竟是之前与她有些矛盾的撒沙,莫倾染有些迟疑。他不是探长么?怎么任由日本人在这里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她便听到一声枪响,女子已经死去。
莫倾染怔然,她的目光转向撒沙,发现他眉头紧皱,略有不忍的微微偏了头。
莫倾染心里有些难受,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在这里太久,也许是因为用了别人的身子,也就顺便继承了她的记忆与感情。她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你们听着,不听话的人就是这个下场。大日本帝国决不允许被任何人污蔑!”
在处决了女子之后,有个领头的日本人讲着不算流利的花语,眼神中带着令人反感的阴狠,似乎在场的华人都是他们待宰的猎物。
“上田大佐、土井将军,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撒沙担心莫倾染会冲动,不得已只好出面。
他刚刚接到消息,苏联的军队已经快要退出中国,而美军也即将回国。
日本人在租界已经不会再有顾忌。而莫倾染此时出来挑战日本人的尊严,只会让她身陷囹圄,日本人正好拿她杀鸡儆猴。
毕竟,他们盯着莫家这块肥肉为时已久。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保护这个如此粗俗无礼的女孩,但是莫名的,他并不想看到她出事。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眼缘?他承认自己确实是对这个女孩挺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