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眼睛睁开。
她蜷了蜷身体,两条腿交叠的时间长了难免觉得有些麻木,她动了动膝盖,正准备要坐起来,忽然听见外面非常娇媚的腻声:
“帅哥。”
这一声呼唤把她牢牢地吓趴在后座上,停止了一切动作。
外面江易好像也没反应过来,迟疑了很久:“您是?”
“前些日子在兰会街见过的,当时看见你的车觉得眼熟,原来这么巧,我们都住在锦城。”
——缘分哪——
夏沧在里面听半天,没听到江易的出声。
那声音倒是再接再厉:“帅哥,你的车挺低调。下班这么晚?我在这附近有家咖啡厅,去不去坐坐?”
哎呦妈呀,这攻势!
我有家,而不是有一家。
夏沧听着觉得有趣,她过去的将近三十年还没体验过这种场面呢。
她稍稍挪动身体,停车位附近黑魆魆的,她从前盖与挡风玻璃边缘的交界处瞄了一眼,远处一路灯荧然悬衬,照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妹子,额头饱满,手撑在江易车的车盖上,脖子里的曲线很清晰,天已经很凉了,依旧深沟高垒以示大众,她难得对一个人印象这么深,不就是周淦那个“弟兄”,小舒淇同学。
她现在终于可以完全肯定,江易领导是完全不用相亲的,生命处处有艳遇。
正暗自揣想,她靠着的车门被敲了两下。
“起来。”
这两个字简短却相当有威慑力。
夏沧立马竖起来,理了理头发,垂着头下了车。
“我和女朋友有空去坐坐。”
江易都没问具体是哪一家,声音冷得没有一丝起伏,简直是“你立刻给我滚蛋”的终极文明版。
夏沧觉得这是个范围伤害,自己站在那里都有些手脚僵硬。她偷瞄了一眼那妹子的面部表情,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羞愤,依旧保持着那种略带妩媚的仪态:“浓域,叫浓域。”
说完用手指微屈,从额头顺了一把头发,含笑同他们挥了挥手,看似走得相当轻松。
夏沧完全掩饰不住她猎奇的表情,等她的背影消失,嘴角还很古怪地牵动在那里。
江易看了她两眼:“你……”
夏沧楞了一下:“什……什么……”
江易微微摇了摇头,他把公文包取出来拿手上:“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内心戏一大堆被看穿,夏沧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只是没见过这种,这种场面,比较好奇。领导你刚才太凶了,我换做是她估计眼泪都要在眼眶里打转了。你平时都是这么……这么解决的么?”
“……”江易很奇怪地看了她两眼,最后有些无奈地笑笑:“分情况。”
分情况?
什么情况?
“不会吧,难道还有更……”
江易抬了抬眉头:“更什么?”
夏沧眼珠子一转,她被这个妹子的形象搞得思维有些污。
——更劲爆的,更劲爆的还能怎么样?
masaka:“只求……”
一夜?
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领导估计听了要聋,她把“一夜”两个字迅速吞下去,立马摇摇头:“没什么。”
车钥匙滴一声,车门自动摇起来。
他背着身,公文包被他临时放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抬起来又放下。
他的背脊本来就挺直,肩膀又宽阔,夏沧觉得自己肯定是有病了,竟然觉得他此时的背影很好看。
江易顿了顿,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回身。
非常一本正经地说:“所以要看情况,有些人提出来,还是可以考虑的。”
他的话模棱两可,只是说话的时候,眼神全然落在她身上。
她的间歇性耳根发烫一下就发作了。
一下子定格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秋风飕飗一下,
她打了个寒颤。
她,她一定是领会错了。
领导怎么会是那个意思。
这一定不是那个意思……
果然领导去出了两天就开始感冒,到后来演变成高烧。
老娘过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和一只大狗一起躲在家里摸额头。
老娘看见这么大个东西幽幽地望着她,吓了一大跳。
“什么地方来的?”
“……”
“那个男的?”
“恩。”
她老娘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对她进行了严厉的训斥,说就感冒发烧这种小事不去上班是不对的。
一个医务工作者的子女的苦逼真是难以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