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稍稍弯了一下, 又直起来,他坐在她的边上, 把扶手里的小桌拿出来。
他的黑皮笔记本放在上面, 中间夹了一支钢笔。
她的头丝毫没有偏移,只是眼角的功能有些紊乱。
嗒的一声。
她低头。
白色的内页,江易的左手, 她的笔。
夏沧微微咬了咬嘴唇。
囧爆了。
原来是自己的笔滚落了。
他的左手不动声色地回了过去。
以往的培训, 笔记本只是装饰, 今天大领导坐在边上,夏沧不得不在空白页上来几个字。
跌宕的今日让她的脑袋变成了劫后的荒野,思忖了半天, 才想到应该写“培训笔记”这个抬头,刚潦草了几下, 就发现边上的眼神瞟了过来。
夏沧的手腕就这么僵住, 她写不下去了。
“今天我在进入正题之前, 想和在座各位讨论一个问题, 我们都知道,《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这一文件, 全面否定了□□, 之后有一部分人,对这个问题过分理解, 上升到全面否定□□。我觉得这个观点是错误的。你们要知道, □□是有羽翼的, 他的羽翼有两样东西最重要, 一个是十三亿,估计现在是十六亿人口,另一个,就是什么?你们知道么?就是□□!”
“哈哈哈。”
“你们先不要笑。”
参谋长的声音很激越,边上的人在笔记本上沙沙地写着。
写什么?
羽翼——1、十六亿人口
2、□□?
刚才被瞥断了思路,夏沧有点忿忿,于是她也决定瞄回去。
“培训时间,培训内容——”
江易的笔停顿了。
他左手的手指抵在下巴上,竟然也写不下去了。
夏沧心里升起了一种平衡感,进而演化成一种喜悦。
来啊,互相伤害啊!
“你们就这么想啊,假如,我说假如,现在我们和美国人打起仗来,我们来算一笔账。”参谋长的手势幅度比较大,倏然间停下来叩了一下桌子,“我突然想到,大家都是知道你们江局是数学专业的,班门弄斧别见怪啊。”
边上的人抬头笑道:“哪里,您讲。”
学数学的?
她一直以为江易是学政治的。
这个意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她突然想到潜伏里面吴敬中的一句话:
“你有一个懂政治的头脑。”
大唐跌跌冲冲地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一张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哎呦妈呀。这烟抽不下去了。”
“怎么了?”
“新来的那个什么梁老师抽烟啊?”
大唐平日里说是去走廊里抽烟,其实是去走廊和阳台交界处的一个密闭的小玻璃房抽烟。他们这个楼层,所有抽烟的男人,都聚集在那个地方,经年累月的,这个小玻璃房即使没有人,也像熏着一股子烟味,呛人得很。
“是么?你管你抽,她管她抽,怎么了?”
苏维的白眼又花式运作起来。
“你们不知道,抽烟就抽烟吧。她那个厚嘴唇,那个小眯眼,站在对面似看非看的,屁话也不说。我特么一根烟还没抽完,腿都软了。”
“你腿软什么?”常姐睨了他一眼,然后探出头去往走廊那里张望了一下:“大家都说这个梁老师身上有种那个什么,神秘感,我还没见着呢。”
大唐坐下,扭了一会才坐得舒坦:“受不了了,这种神秘感真特么,算了,不说了,老子要回家把四十个G翻出来。”
“我警告你别痞啊,我们还有没结婚的小姑娘呢。”
“我这顶多算是雅痞。再说我们这里的小姑娘也都强大的很,对不对啊,夏沧。”
夏沧正垂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苏吉收拾东西。
苏吉把U盘给她:“夏老师,我做好的数据,那篇东西你只要拼一下就可以了。”
最难过的是得而复失的滋味。
她短暂的老师生涯结束了。
陈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她走过来,揽过夏沧:“都怪我,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的。”
陈老师那天怀着得罪新领导的勇气敲开局长办公室的门。
回来的时候却是欢天喜地,她站在办公室中间夸奖江局,说江局和颜悦色地听她说完,非但没有生气,且很通情达理地说办公室的办公条件不够,新增人员也不能很好的安排,他本来就准备同老郑商量,分出一个小办公室来。
第二天老郑就接到了局长的指示,让梁老师和苏吉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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