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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让,你不愿意,可以不答应的。”李清泫这句绝非安慰之辞,他从未见李清让为哪个女子忧心至此,他不想作为兄长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要利用,虽说“皇家无父子”,可毕竟这是自己曾经连豁出性命都不怕,定要护在身边的弟弟。
“兄长,此番战役对你来说至关重要,这样的机会不能失去。”
“我已上书父皇这里一切无大碍,你的消息来源到底是快一些。”李清泫刻意岔开了话题。
“父皇有意亲自前来慰问战前的将士。”李清让将打探到的消息转述兄长。
“足以见父皇对待这次战役的重视程度,可这里到底还是太危险了。”李清泫自是知晓:一旦君王离京,京城一切要务便是太子代为打理。
“有老四从旁辅助,一切不会有问题的。”李清让暗示兄长此番留他们二人在京是为了相互制衡的,且此番李清泫不在京城,恰好不蹚这波浑水,想来亦是益事。目前并不知道父皇是否有意安排了这次离京之事,试探二人的野心也是有可能的。
“看到我一切安好,你便安心回京吧。”李清泫并无让李清让在此地久留之意。
“知道了。”李清让明白这是要自己避嫌之意,自己不顾一切便来到北境,可以说是为了兄弟之谊,可毕竟现在是战争的最关键时刻,且此番自己并没有接到任何旨意出征,这里的一切,原本便是应该与自己相隔的。
哒哒的马蹄声远去,陵王离京之事已被京中众人知晓。
李清让回到京城,第一件事情便是前往宫中。
不出其所料,太子正在拿这件事情同李衍“禀告”。
“清让,你可知错?”李衍正色道。
“违背皇家规矩,是清让之错,可清让此番前往北境,看望的是自己的兄长,这一点,并无过错。”李清让跪地俯首道。
“你还敢狡辩?!”太子指着李清让怒斥。
李衍轻咳一声,太子才意识到是自己过于激动了,俯首等待李衍的指示。
“好一个兄弟情深,你既然已经知晓是自己违背了祖宗的规矩,那便去皇陵守卫两个月吧。”李衍虽是惩罚了李清让,心中却对这个孩子生出更深的好感,他对待自己的兄长是当真在乎,明知道他的做法会令旁人生疑,却还是这般直言。
太子听了自是得意,可李清冕却从中读出了“宽恕”之意,却因李清泫此刻不在京城,且自己此刻最应该集中精神对付的便是眼前的这位储君,父皇此番出京,便是自己抓住其致命把柄的最好时机,便未再拿此事做什么文章。
“母后,莫要替儿子担心。”李清让启程之前,自是要去同母后道别。
皇后早已知晓一切,她只是用那双温柔的手抚上李清让的脸庞,轻轻说了句“我怎会怪你,谢你还来不及呢,我想清泫也是这样想的。”
李清让没有说话,眸中闪烁的星星泪光,让皇后更加心疼。
“去吧,照顾好自己,你的孝心,祖宗可以看到。”
就这样,李清让随意收拾了一番,便离京而去了,芷萝盼望着的道别之事,也并未发生,她总以为自己已经是李清让的准王妃了,自是能再见他一面的,可她忘了:那人是李清让啊。
他是个认准了理便不会回头之人。
李清让在去往皇陵的路上收到了一封信,看到里面记录的消息,觉得甚是安慰:伯懿从军了。
少年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在那片他热爱,亦是李清让自始至终难以忘怀的北境参军了。
凌薇瞧了,也会很高兴吧。李清让想到凌薇,不免伤怀,这段时日,他有意让自己不去刻意关注江湖传来的消息,可只要是关于那个名字的点滴,他便不得不去听,不得不去想,他觉得自己似是患了一种顽疾一般。
前往皇陵之途不算遥远,且一路上有心事缠身,日子倒是过得不慢,可总觉得少了些趣味,愈是上了岁数,愈是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好看的皮囊太多,可真正能与自己相知的灵魂,太少。
路过一个客栈,见到窗边坐着一个女子,背影与凌薇太过相似,走近了才发觉:是自己认错人了。
那是一种从心底透出的悲凉和失落,希望化作泡影,一触便碎,却无可奈何,那是权力和金钱皆买不来之物,那是一种心灵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