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是何人治好了朕?”李云长看到面生的老神仙。
“多亏了王妃,请来了江湖神医,还亲自试药。”裴睿颜回道。
“皇婶……”李云长虚弱的声音,似是少了些平日里的骄傲之意,倒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凌薇欠身行礼。
御膳房熬制了清粥,李云长可以进食了,就在众人长舒一口气之时,凌薇却突然觉得心口发闷,继而有些恶心,微微扶额。
“王妃,您怎么了?”雪舞最先觉察出了凌薇的异样。
凌薇终是没忍住,“哇”得一声,吐了出来。
众人惊慌。
“怎么回事?!”李云长欲要下榻。
“陛下不可,当心您的身子。”德妃魏氏劝阻。
老神仙慌忙上前,号了脉象,并无大碍。
看着凌薇的呕吐之物,反而笑了。
“丫头,我的烈草救了你的命。”
凌薇只觉得吐完后舒服了许多。
“此话怎讲?”李清让轻轻抚着凌薇的背。
“她若是不吃这味药,还不知道她身体中也潜藏着绯红热疹的根。”
“看来,得将此药推行宫中各处,先后两人患了,怕不是偶然。”李呈微微眯眼看向李清让。
李清让也在想为何是李云长同凌薇得了此症,二人之间有何共同点?
“你当这草药是一般寻常之草吗?还要在整个皇城推行!”老神仙不顾眼前之人是谁,直言不讳。
“老前辈,银子不是问题。”一旁的太监总管此语一出,老神仙更是吹胡子瞪眼。
“这可不是银子的问题!”
“这草十分罕见。”凌薇不想气氛更加恶化,连忙劝阻,心口还是有些发闷。
紧接着,李云长也出现了凌薇方才之状,将方才所食,吐了个干净。
至此,虚惊一场便结束了,李云长对于凌薇又生出了年幼时那般亲近与熟络。
这对于李清让来说自然是好事,没有了往日的那般猜忌,叔侄之间似是连走动都变得多了起来。
凌薇继续留在宫中,直至选秀结束之后再回到王府。
世子在李清让的带领下进宫见了凌薇。
再次看到儿子,凌薇只觉得:昔日那个只懂得跟在自己身后的孩子,已然变成了眼眸坚毅的少年了。
事情,都有其双面性,此次自己顶着万难入了宫,却换来了世子的蜕变,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世事无常,似乎总是在即将走向平静时,突然掀起惊天波澜。
“王妃,太皇太后薨了。”
凌薇手中的花枝散落一地。
李清让听闻消息,火速赶往宫中。
那是最疼爱他的奶奶,自己去辽国毓涵郡主处借兵符拿着的就是她特意交给自己的令牌,她总是待人那般和善,从未想过要求害什么人。
李清让的步子没乱,可他的心早已乱了。
他亲眼目睹兄长的去世,父亲的去世,现如今是祖母的去世......
虽然说人生长的过程,便是不断失去的过程,可这是理智分析的结果,人在情感面前,怕是很难理智的吧。
太皇太后寝宫中传出的哭声,还未靠近便已经听到了,李清让脚下一顿,他好似突然不敢靠近了一般。
凌薇在宫殿外等候李清让,远远便瞧见他显得有些落寞的身影。
“这里风大,怎么站在这儿了?”李清让亦是看见了凌薇,悲伤之时,亦是没有忘记凌薇的感受,兴许,他对她的关心,早已变成了一种本能。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殿内,看到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他们哭得稀里哗啦,皆是真哭,并无任何做戏的成分。
平日里,这位老人家对待照顾她的这些下人们是不曾亏待分毫的,这些宫人记着她老人家的好心,也伺候得更加尽心。
见老人家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眉眼依旧透着和善,似只是睡着了一般,李清让脚下移动着沉重的步子,他知道她老人家,再也回不来了。
经历的死亡的次数多了之后,就会发现,从一开始的不愿意接受,到后来,变成对其愈发敬畏。
“母后!”李呈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
凌薇回首,看见李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的声音,眼眸写着的悲伤,是凌薇不曾见过的。
世人总说“尽孝”,却常常忽略了“子欲养而亲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