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淮海路。
白天行人和车辆川流不息,晚上十点一过,原本以为能和其它那些商业地段一样空荡黯淡下来了,想不到昏暗的只有街灯,那些躲藏在大厦里的夜店各个人头攒动、灯火辉煌。
真真应了夜上海的名,把这独有的一份夜晚时光变得更为魅力、更加绚烂多彩。
石清所在的那家店是目前上海夜店的标杆之一,和他们鼎立的还有两家,就在他们这栋大厦的对街口。这里晚上从八点开始营业,十一点前都是暖场,真正嗨翻全场的时间基本从十一点开始一直延续到后半夜。
夜里七点是店里的准备阶段,石清带着宋澜进门的时候还没几个人。
几个保洁阿姨在刷最后一次地,吧台那的小弟在搬着一箱箱的酒水,几个人见到石清纷纷点头招呼,石头哥石头哥的叫的挺殷勤。
石清抬着头昂着下巴在那群人跟前走过,拿腔拿调的还挺像回事。
宋澜全程跟在他后头,目不斜视阖紧嘴的样子引来了那些人的注意,不过场子里有场子里的规矩,不该问的大家都不问,不该八卦的大家也不八卦,守好自己的这张嘴是入职时每个人都必须背熟的警言金句,套用于任何一家服务性行业。
走到后头办公区时,石清才松了口气,卸下刚才钢板直的身架,转了转脖子,嘴里嘀嘀咕咕:“册那,切力瑟特吾了(见注释1)!”
石清在宋澜面前从不敢装,刚才端着架子的那个样子还是宋澜第一次见,说实话的确不怎么习惯。
“腔调不错么!墩子,出息了!”
这一句是真夸奖,和以往他们两个抬杠的时候完全不同。石清照例咧了一嘴傻笑,拉过宋澜小声嘱咐:“一会儿见一下我老板,你以后在这里混先要认个脸熟。”
没等宋澜反应,石清就去敲了那头的门。
他手脚快,前头才敲完后头门就被他自行打了开来。
门突然被打开,一屋子原本聊着事的人都朝门外看过去,脸上表情各异。
“出去!”屋里突然出了声音,厚实又威严。
石清手一顿,低下头立马又关上了。
“怎么了?”宋澜跟了上来,立在他身旁问了句。
石清对着他做了个轻声的手势,拉着他直往外头走,一直走到拐角处才把他松开,人往墙上一靠,仰着头小声骂:“操,我们大老板来了,刚才差点犯了规矩。”
“你们几个老板?怎么把你吓的。”过道很窄,灯光又暗宋澜也靠了墙壁,这样他能瞧见石清的表情。见石清还停留在惊吓里,他吁了口气。
片刻之后,石清才说:“老板好几个,还有股东,这种店明着的老板都不是真正的老板,真正能发话的都是平时见不到的,还有那些股东,什么人都有,我听说我们最近有个新股东,你知道多厉害吗?”
宋澜摇摇头。
石清捂着嘴凑过去,“能通天的那种。”
原来是有背景的二世祖,宋澜并不感到意外,这种娱乐公司黑白两道都得混得开,能在上海开到那么大,没个靠山基本不可能。
时间分秒过去,两个人在过道里站着都没说话。眼见快八点了,不远处的那间办公室的门才被人打开。
见里面出来了一个人,石清立马站直了迎了过去,“周哥,刚才……”
他话还没解释完就被对方打断,被称为周哥的人眼神扫过立在后面的宋澜,然后对着石清说:“莽莽撞撞的,刚才差点出事。”
这一位就是石清和宋澜提过的他的老板,这家店的客户经理周展。
石清和周展的关系最好,又归他管,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大哥对待,见他没开骂直接给他解释:“还以为那里头只有你一个呢,谁知道许先生会来,我刚才一开门也吓了一跳,那么多人坐在里头,我这次是不是……”
“没事,老板们来这里谈事,嫌弃包厢里没有茶台,来我这里借个地方。”
“我刚才见到好几个不认识的生面孔。”后面那句都是些什么人石清不敢明着问。
周展又看了眼不声不响立在那的宋澜,没开口。
石清终于接了翎子,拉过宋澜到周展跟前,“周哥,这是自己人,就是我和你说的我兄弟,他叫宋澜。”
宋澜识相,学着石清对着周展叫了声周哥。
周展又重新打量了一遍他,然后终于放下之前的那种防备,对着他们两个人说:“新股东,征爷。”
“通天的那个?”石清嘴快,拦不住,脱口而出。
还没得到回复,那头的门又开了开来,这次出来的好几个,周展怕他们挡着路推着石清和宋澜就往外头大场走,一直走到吧台那才不忘嘱咐:“今晚精神点,老板们都在,不能出事,知道了吗?”
说完突然想起件事,别过脸对着宋澜说:“今晚就先熟悉环境吧,让石清带你走一圈。”“后头办公那块别去。”
周展一离开,石清就带着宋澜楼上楼下的转了个遍。这家夜店是楼中楼,总共三层,一楼是舞池和吧台,边上围了圈卡座。二楼以卡座为主,配了圈秀台一直旋着到底层,三楼全是包房,全透明玻璃的一面墙对着整个舞池,能把底下的情况看的一目了然。
一圈走下来已经过了八点,那些来玩的陆陆续续进了场,因为快年底了,来这里玩的都是些新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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