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喝吧,温的。”
“快吃吧,一会儿不舒服的更厉害,今天事多着呢。”路响边穿阿姨递过来的外套,边在那加急提醒师爷。
师爷心里把小夏骂过千百遍,忍着泪,一口把他妈的肠胃药给吞了下去。
***
师爷的车抵达公司前路响让他在董家渡那里把自己放下。然后让这两人开车先走,说自己想去拆迁组看看工作进度。
小夏要陪着一道,车门还没开呢就被路响一眼瞪得不敢抬脚。
一想到自己前几天犯的错误,他没有再提议。
路响下了车关照了师爷几句话后就往董家渡那一片老房子里走去。
这个地方他来的几次里大多数是夜晚,如今大白天他倒是边走边打量起这里的环境来。
破破旧旧的私房外墙上有几家已经画上了很大的“拆”字,这些户一看就知道是已经签了拆迁协议的,不过签的人不多,一整条街路响算了算也就七八家而已。
一直走到宋澜家的弄堂口,再回头心里掂量了下,按着这个进度,七月前要完成一千八百家住户的动迁工作基本有些不可能。
路响眉头紧皱,步子也蹬得大了点,等他拐过弄堂那里的弯道,再一看,全都是差不多的房子,外头横七竖八的堆了许多杂物。
那天晚上他是正好撞着宋澜在开门锁,所以没有刻意观察过附近,现在看过去,自己竟然找不到他家的门了。
好在有几位老太太拿着椅子坐在外头晒太阳聊天,路响走过去问人。
老太太的耳朵不好使,听了几次才听明白,用着带了宁波腔的普通话回他:“宋澜则小微头(男孩子),住在那里啊。”然后指了指边角的第二扇。
路响谢过后走了过去,抬头一看,门口连个门牌都没得,怪不得自己走过几次没有发现。
他嘴角翘了个好看的弧度,心里猜着这小子一定是怕有动迁组的人上门让签字,才故意把门牌给拆了吧,还真是聪明!一会儿得策策他。
可敲了十来下,门都要散架了,里头也没人应一句。
路响看看手表,不过九点而已,这小子又不知道混哪玩去了。
不知怎么了,如今一想到那小子整日混着玩,他心里就莫名烦躁。又在他家门上头拍了两下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接,是师爷。
师爷说话急吼吼的,“路先生,你在哪呢?”
“我还在董家渡,怎么了?”
“公司门口围了几百人,拉着横幅在那说我们是黑心建筑公司!”
“师爷你和小夏不要轻举妄动,尽量混在他们里面。“”对了,你再看看现场有没有记者在,想办法问问是哪家媒体。”
“我现在过来。”
路响走了没多久,宋澜就回到了董家渡。
昨晚上他和石清在医院待了一夜,最后吴迪被送出抢救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吴迪最后诊断出来轻微脑震荡,右腹上断了一根肋骨,下腹那不知道被什么尖物戳的,肚子开了膛,最后缝了十几针。
对宋澜和石清来说,只要人在,一切都好。
早上帮吴迪办理了住院手续,因为吴迪肚子里要加钢钉,那材料又是进口的,手术费和住院费算下来得五六万。吴迪没有医保,属于社会人士,他也没买过保险,这笔费用就得完全自己来。
宋澜这个月赚了两万来块,扣除自己的吃用开销还剩一万六七千,他帮吴迪先垫了住院和急诊的费用。那笔再次开刀治疗的费用,不借的话看来很难解决。
石清说他能拿出一万,剩下的可以问他老妈借,两个人合计了一下,给吴迪找了个看护后一起回了次董家渡。到了弄堂口,这两人才分了开来。
宋澜回到家收拾了一些东西,他想从自己家拿些住院的物品给吴迪送去,还没打包,就听见外头石清急吼吼的拍门声。
他过去给石清开门,才开了条缝,石清就在外头喊,“澜哥,我妈被人带走了,都不知道带去哪了。”
“你打她电话啊!”宋澜把人放进来,让他顺过气才说话。
石清拍得急,到了屋里后见着凳子一屁股坐下去。“她早上出门忘了带手机。”
“……”
“那你怎么知道她被人带走的?”宋澜这两天经历的事太多,波澜起伏的和小说有的一拼了,石清说完那话,他以为是石清犯了神经质,于是没再正经瞧他,背过身继续收拾那些物品。
石清提了嗓子在那想引起他的注意:“隔壁张婆看到的,回来见着我就说呢!”
“张婆脑子有问题,她的话你也信?”
“不得不信啊!我之前告诉了我妈仓库那的公司就是负责我们这一块地区开发建设的,我妈当时正好在打麻将,那一桌子女人全都听见了!”
“张婆说我妈早上跟着人一起去抗议了,然后来了好几辆大巴,还有警|察,她们……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