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以为石清应该不会和自己继续闹下去,就算闹至少应该先表现出受到惊吓。想不到那厚脸皮竟然面不改色地挨了过来,拽开了宋澜的胳膊后直往他怀里钻。在抱紧了宋澜后一边还捏着个嗓子学女人撒娇:“讨厌,要对人家温柔点哦,好不好。”
玩得有些过了,还真把自己当了基佬,宋澜脸立刻拉了下来,一把推开他,给了他一个遇见了“十三点”的眼神后没再理他,独自躺了下去,背过身,也没再说一句话。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身体各部位健全的男生,谁没在那段青春期做过怪梦、臆想过异性。只是宋澜的那些梦异常的少,很多时候他的梦里都是灰暗的、压抑的。也因此更多时候他不愿做梦。
十四岁时老妈和老爸离婚丢下他离开了家,十六岁老爸又替人顶罪进了监狱,从此他的世界没有灿烂过。
有了上一顿没有下一顿的日子没功夫让他多考虑一丝和生存无关的事。也因此,虽然他长相俊俏成绩又不错,获得过众多女同学的青睐,但他却从未和任何一名异性展开过独属于那个年龄段的懵懂的感情。
说到底,在性向上他还是一张白纸。也为此,他的长相加上对于女生的冷淡与抗拒,在学校里不少出现过骂他是GAY的话。
石清自知惹得宋澜不高兴了,凑过去请罪,“澜哥,我和你开玩笑的,闹着玩的!你别生气。”
见宋澜仍未有反应,石清推了把侧睡的宋澜。
“行了,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监狱。”宋澜说完这句就再没发声。
石清摸摸头,知道自己吃了瘪,拿他没辙只好躺回了自己的床铺。
第二天一早外头放了晴。宋澜起床后拿了准备的那个袋子独自出了旅店。
他离开时石清还睡得实,考虑到是去监狱里探视,他没叫醒他。
说到底毕竟去的地方不光彩,他老爸宋亦非还是个要脸面的人,当年要不是怄气,气不过老婆嫌弃自己没用跟着别人跑了,他也不会满口答应应下了替人顶大罪的活。
当年具体的事项其实宋澜知道的并不全,就是记得老爸在入狱前的半年里官升了几级,家里的存款也突然多了起来,还有就是那个时候正是他中考的时候,最后有人给他弄了个市重点的名额。
一切看着都很好,可就在半年后,他们被抄了家,那些存款最后全都被没收了,自己老爸在庭上直接认罪,因为态度良好,最后判了十年。
……
监狱离着市区有些距离,宋澜抵达后已经是大半小时后的事了。
因为接近新年,来探视的家属不少,轮到宋澜和宋亦非见面又隔了半小时的时间。
期间石清来过一次电话,在电话里小心谨慎地问宋澜是不是还为了昨晚的事在生自己的气,要不怎么不带上自己就走了?在宋澜再三保证已经忘了那事之后,他才挂了电话,挂电话前也没忘让宋澜给大非哥带话。
这次探视因为人多被监狱方统一安排在了大玻璃房。家属和犯人得隔着玻璃大喊,现场的效果可想而知,混乱又嘈杂。
宋澜最终往角落里走了走,才站定没多久就看到穿着囚服、剃着光头被狱警带出来的宋亦非。
香烟在他指间忽明忽灭,一分钟的光景就燃到了尽头。
一支烟过后,宋澜开口说话,对着石清问:“墩子,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活?”
“有啊!抢劫!”石清嘴巴松,口无遮拦惯了。
“和你说正经的!”
“我想想啊……”石清恢复了正经样子,一会儿忍不住问:“怎么了澜哥,怎么突然想赚快钱了?布料市场生意不行了吗?”
宋澜高中毕业后因为家里头的事没选择继续读大学而是直接找了工作。
他住的那条弄堂离着董家渡很近,石清口里的布料市场就是他打工的地方——上海著名的董家渡布料交易市场。
前几年布料市场的生意非常红火,经常会有老外结团来光顾。那些摊贩老板们都是些大老粗,能说英语的没几个,宋澜就在市场里做起了有偿的翻译,做一笔结算一笔。
他脑子活络,那个时候光提成拿得就不少。那些钱除了支付他和奶奶日常生活的全部开销外还够他报名读大学文凭自考班。
后来大环境不行了,生意没以前好了,他就找了个固定摊位给人看摊子,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一个月基本工资1500,其他全靠提成。
“布料市场的生意本来就没以前好,我这次回去不准备继续做了。你帮我想想有什么可以接手的活,我最近可能需要钱。”
“要多少钱啊?我看看能不能先给你。”石清边开车边答他的话。
“四十来万。”
“……”
一听这个数字石清直接吃瘪。他和宋澜一样,都是工薪家庭的孩子,平时来钱也靠打工,比宋澜好的是他爸他妈还在外面,家里多多少少有些积蓄。但一下子让他拿出那么一大笔数字基本不怎么可能。而且他原本就赚的没宋澜多,宋澜除了白天看摊晚上还会接点零活呢。他呢?一下了班不是找人打牌就是一大帮子人一起喝酒,出口袋的有时比进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