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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此言, 十多个黑衣侍卫皆打了个寒颤, 再顾不得去追那妖娆的小娘子,纷纷驾着马, 拖着马车往回跑。
可刚刚追容颜时,容颜特意带着他们绕了许多的弯道,这会儿一时间竟找不到回去的路。
隐匿在街旁屋檐上的容颜, 看着他们慌乱离开的背影, 轻笑一声,轻轻松松跳了下来, 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过去, 未走两步, 她又突然停了下来, 茫然看着四周。
这是哪儿来着?
刚刚只顾着带着他们绕弯路给梁愈争取时间, 她竟忘了其实她自己也是路痴,这下倒是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容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完了完了, 待会儿若是梁愈把许酒直接丢到天香楼……
找不到路,四下又无人可以问,容颜只能闭着眼睛乱走, 不求能走对路, 只要碰到人能问路就可以了。
寻了好一会儿, 总算寻到了一条有人出没的小街,街上间间店铺前都挂着一块帆布招牌,风一吹,吹得帆布翻飞,上面各种字体的“赌”字漫天飘飞。
却原来是赌坊一条街。
“小姐!给点赏钱呗!”容颜正想找人问路,便见一中年男人堆着笑站在她面前,男人头发乱得跟鸡窝似得,衣衫褴露,一手拿着竹竿,一手拿着一只破瓷碗,破瓷碗里装了三个铜板。
看着眼前的人,容颜突然计上心头,从腰间解下钱袋。
那乞丐便就这样直勾勾看着这漂亮的小娘子解下钱袋,又直勾勾地看着她从钱袋中掏出一锭黄灿灿的金子,笑着问他:“大哥,需要钱不?”
头一次有人拿着金子问他要不,乞丐被迷花了眼,忙点头道:“要要要!”
容颜却又突然收回金子,一脸为难道:“可小女子的钱也来得不容易,自是不能白白给大哥你。小女子想请大哥帮个忙,大哥答应不?”
眼见着快要到手的金子又飞了,那乞丐哪能不慌?忙堆着笑点头如捣蒜:“答应答应,姑娘只要不是要我去死,要做什么都答应。”
很好,她要找的就是这种胆小、爱钱如命又不会功夫的人,容颜见他答应,拿帕子捂着笑道:“大哥放心,小女子要你的命也没用,只是让大哥帮小女子去天香楼调戏一个人。”
“就这么简单?”乞丐似不敢相信,一锭金子去调戏一个人未免也太便宜他了,他虽是乞丐,却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若她要他调戏的是哪个王孙贵胄可怎么办?于是他又小心翼翼问,“调戏谁?”
容颜又拿出金子,答道:“许酒。”
调戏她?
“不要。”
乞丐毫不犹豫地便拒绝了,他可没敢忘了那个十岁便把他手臂差点废掉的姑娘。
原来这乞丐正是当年企图偷许酒钱袋,最后却被苏迎和沈容逮到的胡三。
没想这乞丐竟想也不想就拒绝,容颜竟是愣了一会儿才问道:“为何?”
胡三忙道:“那可是个小霸王,惹不得的主儿,八年前我的手臂就险些被她废掉,我前几天好不容易才回京,可不想去惹那个祖宗。”
原来他认识许酒?这可更好办,她只要让他去天香楼便可,可听他这样说,容颜便想着许是胡三大概还不知道许酒的近况,她在胡三面前把玩着手上的金子,状似可惜地叹了一口气,道:“看大哥长得这么高大威猛,原来连个疯癫痴傻的小姑娘也怕!本来看着大哥缺钱花才找大哥的,既然大哥不肯,那小女子便找旁人了。”
“疯癫痴傻?”胡三明显听到容颜把这四个字加重了。
他确然是不知道许酒的近况,八年前,就在他企图偷许酒钱袋的第二天,那个自称沈容的人突然找到他,让人废了他的一只手筋,并丢出了京城,声称再不想看到他,他自然是不敢再回来,只能四处流浪。前两个月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应该是不记得他这个小人物了才回来,昨天才到京城,刚一到便又忍不住跑赌坊,输得只剩个裤衩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没空也没心思去打听许酒的事情,竟是到刚刚才晓得许酒竟已经痴傻了。
见他是真的不知道许酒的近况,容颜才放心一些,点了点头,道:“是啊,都已经痴傻好多年了,苏家和许家都没了人,现在她孤零零一人,看到人就躲。”
容颜还特意加重了“孤零零”三个字。
原来定国公府没了,只剩了许酒一个人!这就好办了!胡三慌忙抢过小娘子手上的金锭子,道:“我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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