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青衣皱眉,很是不满:“殿下若是不想让许姑娘清醒过来,青衣离开便是,何必这样动刀动剑地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那黑衣蒙面的男子嗤笑一声,似对她说自己是个弱女子不大赞成,哪有弱女子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还如此镇定的?
青衣斜了一眼黑衣蒙面人,发现他的眼睛竟意外的漂亮,但声音着实难听,连着嗤笑都让青衣觉得难受,她忍不住道:“你别说话,我听着你的声音就难受,有什么话和问题都让殿下说。”
“你……”黑衣人怒了,正欲发作,沈容却是放下了茶杯,黑衣人只得闭嘴。
沈容起身,行至青衣面前,声音依旧温和:“谁叫你来的?”
果然还是沈容的声音比较好听,天生音色便很温柔,连威胁人时也听着格外舒服。
“殿下真的冤枉我了。”青衣一逮着机会便叫冤:“我一个普通大夫,自然是揭了榜寻来的啊!那榜文还在我袋子里呢,殿下要不相信,可以把来福叫来问,还是来福亲自从大街上把我带回来的。”
她怎么也想不通,刚刚是哪句话让沈容觉得她是受人之托来的了。诚然,她是受苏轻言所托而来,但若他好好问,她也会说了受朋友所托,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苏轻言只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簪子是他做的,又没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是他送的!可偏他用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逼她说,她心里怎么也有口气出不来,自是不想说。
听她如此,沈容微微眯了眯眼,黑衣蒙面人早就听不得她同主子说话时一口一个“我”,见得沈容眯眼,他立马将手中的长剑动了动,剑锋划破皮肤,鲜红的血丝自颈项上溢了出来,疼得青衣倒抽一口冷气,不禁骂起脏话:“你奶奶的!你还真割啊?”
原本以为沈容只是吓唬吓唬她,试探她一下,谁成想他竟真的下了手,真是白瞎了那么温和无害的皮相,但她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他们越是逼她,青衣越是嘴硬:“若我偏不说是谁派我来的,殿下莫不是打算在此把我灭口?”
青衣明显是在拖延时间故意岔开话题,沈容没理会她的胡搅蛮缠,耐着性子再一次问道:“谁叫你来的?送那簪子给酒酒的人又是谁?你跟苏迎是什么关系?”
他当然不会信青衣是揭榜来的,他虽贴了榜替许酒寻医,却也只在京城贴了,渝州到京城最少需要一个月,他寻医的消息不可能那么快传到渝州那么远的地方,显然青衣是在他发榜给许酒找大夫前便已动身来找京城,连那簪子都是从渝州带来的。
苏迎答应送竹簪给许酒的事,除去苏迎和许酒外,也只有他还知道了,那日他就在院子外看着他们,只是许酒和苏迎都没发现罢了。
他确定苏迎已经死了,他留在京城的心腹亲自验过尸,而他记得苏迎先前的朋友里并没有青衣这一号人,可若不是苏迎所托,青衣不可能带那么一根竹簪过来送给许酒,他所能想到的,便是苏迎在死前便托了人将东西交给许酒,那人不知为何没有亲自转交,又让从未来过京城的青衣将竹簪送给许酒,虽不知为何她们在国公府出事后两年才寻过来,但若她真的和苏迎有关系,必定会想法子治好许酒。
沈容同许酒相识八年,亲眼看着她为了苏迎渐渐变得不像自己,比谁都清楚许酒对苏迎的执念,若许酒真的清醒过来,想起苏迎已死的事实,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他不敢冒这个险,情愿许酒就这样痴痴傻傻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