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父亲的一个嫡子和一个正妃而已,这里只是东苑而已;而西苑里有着的不是两个庶子和一个侧妃,那才是是父亲真正的孩子和妻子,是父亲的真正的家。
而外人皆道北境王宠爱王妃,侧妃毫无恩宠,只是对他家人的一种保护罢了。
......
那之后,敖烈再也没有期待过父亲会来看他,他就静静的呆在东苑,陪着母妃,看书练武。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和另外那两个孩子也渐渐长大,不知道是父亲早有的念头,还是那位艾侧妃的意思,父亲忽然动起了立长子为世子的念头。
大约是这些年过的太过顺心顺意了,艾侧妃打破了东西两苑,互不相往的规矩,竟然领着她那两个儿子上东苑来了。
敖烈恰好出门办事去了,回来见母妃眼圈红红,却不肯说出了何事,在他细细问过下人之后,才知道是艾侧妃同那两位少爷来过了。
他垂眸倚在东苑的大门口,忽然就咧了嘴森森的笑了起来。
于是这么多年压抑着的,忘不掉的失望,不解,不公,混杂着愤怒,在那天晚上挥洒了个淋漓尽致。
那是他第一次正面同自己的两个庶兄相见,也是最后一次。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父亲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有了情绪,也是最后一次。
......
“世子,王爷唤您进去。”门口的侍卫恭敬的开口。
敖烈回过神来,调整了下情绪,嘴角挽起个邪笑,趾高气昂的迈步进了院子。
北境王正坐在矮榻上温煮着一壶酒,他看上去像是只有三十余岁,相貌堂堂十分英俊,不像敖烈的父亲,反而说是兄弟倒更像些。
屋中很是温暖,敖烈掀起门帘进来,笑着开口道:“嗬,您这儿倒是暖和的紧,我记着从前可没有这么暖和,可是着人重新修了地龙?”
他解开身上围着的斗篷递给一旁躬身候着的侍女,然后径直坐到北境王对面盘腿坐下。
“不过听说您这些年清心寡欲,常住在这间院落里了,”他非常赞同的打量着四周点点头,“既然是常住,那确实得好好修缮修缮。”
北境王没有开口,只是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敖烈看着那黄铜质地的酒壶忽然来了兴致,他提起来左右看看,也取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听说你把北凉屠城了。”北境王忽然开口问道,虽是问句,实际却是一句陈述。
敖烈慢条斯理的咽下一口酒,眯起眼感受了下遍体舒畅的暖意,“您可不要胡乱怀疑我,我哪敢啊。”
北境王不再说话,二人就这样静静坐着饮酒。
终于那黄铜壶里再倒不出一滴酒了,敖烈抻抻身子站起身,“酒也喝过了,您也见过了,我这便回东苑去了。”
他走到门边重新穿上斗篷,临出门前定了定身子略略回头道:“对了,今儿个那位长大后的四少爷来城门迎我来着,看他长得一脸正气的模样,可完全不像是咱们敖家人应该有的模样呢。”
敖烈从余光中看到北境王的身子一僵,这才满意的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