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借口。”白七安低头整整衣袍,拔腿离开,“还说些什么占上风,瞧你那点儿出息。”
敖烈嘴角噙着一抹笑看着白七安的身影走远,他轻轻摇头,抬手吹了个哨音,不知从哪里跑出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颇为亲昵的朝他身上蹭蹭。
他若有所思的摸着它,“赤光啊,也不知道你同那女公子家的乌云,谁更胜一筹。”
赤光似是听懂了主人语气里的怀疑,它愤怒的长长嘶鸣了一声,抬起前蹄就要去踹敖烈。
“好了好了,我不就是这么一说,看把你急的。”敖烈见势忙又安抚它,“我们赤光是天下第一马,别生气了。”
赤光重重的打了个鼻响,虽然还是有些不高兴,但已经勉强容许敖烈骑上去了。
敖烈翻身上马,深不可测的眸子静静的投在火堆旁一身素白劲装的女子身上。
片刻后牵住缰绳,轻轻一夹马肚。
“走了赤光!等着咱们的事儿还多着呢!”
......
......
赴北巡察女使顾子弋,携卫国将军顾子墨同镇西军五万人回到虎都。
他们是在清晨天光蒙蒙亮,虎威门刚打开的时候到达的。
一路上昼夜不停的赶路,所有人都是疲惫不堪,个个面上都是一副倦容。
现在正是雾气弥漫的季节,三米开外就看不清人影,因此等他们勒马放缓步伐往城中走去的时候,才看见一群人仰着头安静的看着队伍。
不知道城中百姓哪里来的消息,本来是人最少的时间,却反倒成了人最多的时间。
他们就这么默默的望着,没有人发出声音,就算是有些已经泪流满面的妇孺老人,也都拿手死死捂住不让泣音泄漏出一丝来。
这场景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顾子弋只愣怔了一瞬,而后脚步不停又继续朝前。
雾气越来越浓,但是他们所过之处却始终都站满了百姓,安定的,沉默的看着他们。
队伍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百姓,至此之后,惊才绝艳的卫国将军顾子墨,就将成为过去,然后慢慢的被尘封的历史一点一点,湮没在长河中。
所以,至少现在,请用力些,再用力些记住他,久一些吧。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光线穿过雾气,凌云门隐隐可见。
一直面无表情微仰着头,左手牢牢扣着系在腰间小瓷罐的顾子弋,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凌云门前,苏暮景身穿水红色绣合欢中衣,宽大的朱红色大袖衫长裙,裙身和裙摆都绣了五彩的鸳鸯。层层叠叠,颜色由浅至深依次晕开,最外面的是正红色广袖上衣,衣摆细细的滚了一层流云纹金边。双臂上挂了条金红色的披帛,柔软的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她没有挽发,仍由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泻下,然后只简单的压上了一顶嵌着各色宝石的凤凰百花冠。
看见顾子弋,苏暮景缓缓移动脚步,细白的脖子上挂着的素银嵌珍珠鱼形项圈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面上化了隆重的新娘妆,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在顾子弋面前站定,朝顾子弋微笑着抬起涂满蔻丹显得更为白皙的双手,似是想要拥抱什么。
“子墨,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