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快些好,后日的仪典,你还要代我进宫去的。”
白七安有些哭笑不得,“我不过是个幕后军师,官阶什么的都没有,如何能代替你进宫去参加仪典,我看我个病人都没有烧糊涂,而是你烧糊涂了吧。”
“啊......这个么,”顾子弋不可置否轻轻掸了掸膝盖上粘到的灰尘,“我已经和陛下打过招呼了。”
白七安简直不可置信,“他同意了?”
“那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是半点都不想掺合进去,若不是因着暮景......”
顾子弋神情厌恶,在说到苏暮景的时候停顿了下,垂下眼帘,低声道,“你去罢,她从前也是敬服你的。”
白七安心下了然,顾子弋若是去了,眼睁睁看着要把苏暮景嫁给敖烈,却毫无办法;苏暮景若是见了她,怕也是更会伤心三分。
倒不如都不要见了是最好,但卫国公府又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就是公然挑衅皇权的威严,所以顾子弋思来想去最后才决定让自己进宫去。
他抿抿苍白的嘴唇,心中微叹,点头应了下来,“我会去的。”
毕竟这件事可能是自己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白七安看着床前坐着的女子这样想着,目光闪烁不明,心间忽然涌上一股酸涩,待她知道了一切,怕是再也不会和自己这样亲近了,甚至......还会痛恨起所有和自己相处的时光......
他越想越觉得心痛如刀绞,胸口翻腾着的气血上涌,像是随时都要喷涌而出,脸色愈发苍白,毫无血色。
顾子弋不觉,还道他是身体太虚,又强打起精神听了她这许多话,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连忙站起身离开松龄苑,临走时又嘱咐寻九要好好照顾,若有什么随时都可以去找她,这才匆匆的走了。
待彻底听不见顾子弋的声息之后,寻九轻轻推门进了里屋,才看见白七安已经趴在床沿,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颇有些触目惊心。
寻九一惊,忙快步走过去,扶起白七安让他重新躺好,又拿了伤补的药丸化在温水里给他服下。
白七安的脸色慢慢有了血色,寻九松了口气,“你这......唉......”他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床上人惨白的像一张纸一样的脸色,又叹了口气轻轻给他掖好被子离开出门去了。
昏昏噩噩的白七安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黄昏。
他睁开眼愣怔了片刻,然后缓缓坐起身来,窗外所有景色都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橘色,院子里很安静,半丝声音也没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白七安忽然心慌的掀开被子,赤着脚就下了床扑到门口推开门,听到声音的寻九从不远处跑过来,手里拽着件斗篷骂骂咧咧,“卧槽了白七安你不要命了?!衣服鞋子都不穿就出来!”
白七安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愣怔怔的立在原地,“原来是梦......”
他梦见她的父亲负了他的师父,他设计杀了她的哥哥,害死她的母亲,使她的父亲自尽,甚至到最后还要逼死她......
一片橘色之中,他愣怔的落下泪来,喃喃道,“原来不是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