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娜渐渐在舞女的供养下长大了,舞女魅力惊人,在纵欲的年代,她拿去食物最简洁无后顾之忧的方法不言而喻,入幕之宾总会给两人带来金钱和食物。
据说母亲以前有一个情人差点发展成丈夫,安娜就是他的孩子,可惜舞女还没等到他。
在女人的嫉妒下,即使欣赏舞女的人赏得再大方,她们也没办法换到好吃的。
何况更多人打着天性自由的幌子醉生梦死,恐吓、虐待时有发生,舞女还是乐观开朗。她希望终有一天能看到安娜成家。
不缺绅士欣赏舞女的本质,但被扭曲思想家的伙伴们吹吹风,求婚就变成:“我觉得你在这里才最快乐,最能发挥你的魅力,我会常来的。”
安娜冷笑连连。
“宝贝儿,别生气。”舞女会不时念念,“你小时候偶尔还是很乖很乖的,来嘛,让妈妈亲一下。”
“她为你放弃了那么多,听听话吧。”青行灯时隔十来年,说了一句。
安娜第一反应是关好门窗推走舞女,然后才开心大叫:“我就知道你没有走!你不知道,我偶尔讨厌她的没心没肺,但是、但是……小孩子才黏在她身边好吗?”
“我是大人了!”
可能是食物不平衡或者根本不够,青行灯外视安娜,发现她远远比不上她母亲迷人,反而瘦小,营养不良。
“你想做什么。”青行灯问。
“我……我……”安娜难以启齿,过了会渐渐对自己放开,“我想帮帮她。”
“你疯了!”青行灯惊喊,“你妈妈也会被你气疯的。”
“你不知道最近对她的都是些什么恶棍!如果是我我会反抗!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这几天她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肯定断过!”
安娜根本没想到市井九流真正的没底线。
她最后被舞女赶出来狠狠扇了一巴掌,舞女抱着她从没那么绝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
安娜眼中的坏人只是不屑于她还没成长的身体,威胁舞女奉献出更多的时间。
安娜老实了,事实上她袖底藏着一把磨得很利的小刀。
青行灯轻嘘口气:“我说什么,不成吧。”
安娜把玩了会小刀,丢进了床下的篓子里。
舞女后来观察了安娜很久,见她又乖乖的,才放下心。
青行灯无奈地闯不出去,她想念塍庭,想念鸡肉卷,想念指甲油……
“安娜!安娜!”有天傍晚,舞女喜极而泣地闯进来,手上拿着一封贵族的邀请函。
包装精美散发淡淡香水味的邀请函被舞女拿着,艳红的指甲盖在家徽上,安娜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邀约让妈妈开心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舞女的劣质口红印在安娜的脸上。
“你的爸爸,来接你了。”
安娜在两手空空被接走的那刻抱着舞女:“妈妈,你呢?”
舞女笑得幸福:“妈妈还有事。”
安娜知道舞女是不能去了。
“我好怕。”新一任金斯福特族长根本没有接见她,和货件一样随便签收进一个房间里。<br/>安娜一开始不敢乱动,后开关上门后自言自语,说给青行灯听:“我好怕,你还陪着我么?”
“嗯。”
安娜不怕了。
晚餐“丰盛”到安娜吃得瘫着:“我从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好希望妈妈也在这。下次去看她的时候我多拿一些。”
“饿肚子的时候可难受了。”安娜望着华丽的天花板,突然生气,“这个房子里的人,从没挨过饿吧。”
“嗯。”青行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你就知道嗯嗯嗯,我不理你了。”安娜翻身,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觉。
青行灯不想告诉她,自己观察到的东西。
这个房子有女主人,还有小孩。
安娜绝不会是受宠爱的那个。
——
数百年前的御影神社。
神社主人先后迎来了两位身心俱疲的大妖怪。
一只野狐,一只野鹿。
御影拢袖,差遣鬼切倒茶。
野狐长发披肩,眉目清俊中带着凶煞。他以手抚额,尖长的指甲衬得指骨格外修长:“雪路……雪路……”
野鹿肤质细腻,眉眼稚朗,冷冽的表情却浪费了一番好皮囊,显得不好招惹。他跟随野狐狸一路漫无目的地走,而今一言不发,让御影有点苦恼。
“两位。”御影清清嗓子。
小鹿男:“他叫巴卫,你别问了,他脑子还不清楚。”
“那你……”
“鹿鸣。”
“哦。”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小鹿男不耐烦地说。
“没……没了。”
御影:如今的求助者,都这么高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