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也别害人家司机啊,知道站在马路边多危险吗!”愤怒的骂声劈头盖脸地从头顶砸下,辰良懵了几秒钟,魂不守舍地回过头,就撞到了邱瀚宇怒气冲冲的脸。
此刻辰良还在邱瀚宇怀里,两人肢体亲密地接触着,辰良木木地望着邱瀚宇,想起刚才的危险时刻,不免一阵后怕,幸好邱瀚宇及时拉住了他——真是,明明是骂他的话,明明是他曾恶心的亲密接触,为什么感觉这么感人与温暖?
邱瀚宇还没意识到两人姿势暧昧,他把辰良拉到安全的地方,又是一轮说教:“你知不知道刚才在做什么,差一点你就没命了!”他刚好办私事回来,正好看到辰良惊险的动作,吓得胆都飞了,现在还没回过魂来。
辰良愧疚地移开了视线:“谢谢。”
“你到底在做什么,”邱瀚宇一顿,察觉到辰良不对劲,关切地问,“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发生了什么?”
辰良猛地回了神,焦急地抓住邱瀚宇的手臂道:“你现在方不方便,可不可以开车送我去银行,很急!我打不到车!”
邱瀚宇看了眼手表,又看向辰良紧张而恳求的神情,毫不犹豫地拉着他往停车场走:“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刘绍,“下午的安排取消,时间过后再定。”能让冷冰冰的辰良露出这样失态的神情,事情一定不简单,比起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帮助急需帮忙的朋友更重要。
红色的保时捷冲出了停车场,迅速在宽敞的道路上飞奔,辰良揪心地捏起了拳头,忐忑不安地望着窗外,恨不得下一秒就开到银行门口。
他实在太不安了,煎熬的等待让他更害怕,他需要分散注意力。
“你上次给我喝的姜茶真管用。”邱瀚宇余光瞥了眼辰良的拳头,“第二天感冒就好了。我说,你可以开个专治感冒姜茶的医馆了,不用谢,我一定第一个捧场。”
辰良一愣,转头跟邱瀚宇说:“不客气,举手之劳。”
“我这人最大方,谁帮我,我就请谁吃饭,下次带你去吃好的,你喜欢吃什么,西餐、中餐、日料还是什么?”
辰良随口道:“都行,我不挑,你随意。”
“去吃日料好了,我知道一家自助的,味道很棒,实惠,分量又足,那家的三文鱼……”邱瀚宇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从三文鱼讲到厨师的手法,把牛皮吹得天花乱坠、生动形象,辰良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等邱瀚宇讲完时,车已停在了银行门口。
“快下车快下车,讲了一路我口都干了,再讲下去我舌头要阵亡了。”邱瀚宇打开了车门锁,“你别自作多情,我才不是分散你注意力才说这么多的,我是为了要你请我喝姜茶。”
黑暗的内心乍然射入了一道阳光,光芒万丈,辰良定定地看了邱瀚宇很久,无声地下了车,在风中遗落了一句:“谢谢你,朋友。”
手术费加上后期住院费大约要两万左右,辰良为了以防万一,打算转账三万元,然而不巧,他的活用资金只有两万,剩下的都存了银行定期取不出来,迫不得已,他只能向邱瀚宇求救。
邱瀚宇站在取款机前,拿出了自己的卡:“你需要借多少?”
辰良咬了咬牙,移开了视线:“一万。”
“知道吗,你有个习惯,”邱瀚宇把银.行.卡插入了取款机,在取款数额上果断地输入一串数字:15000,然后按下确认,“你心虚的时候,会看到别的地方。”将取出来的一大沓钱交到辰良手上,“要是只借一万,我看你明天就得喝西北风,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怕你喝西北风喝傻了,找我算账。”
接过这红得亮眼的钱,辰良嘴角慢慢地上弯,露出了真诚的微笑:“谢谢。”
笑容灿烂,如花若霞,仿佛世间最澄澈的清莲,纯净无暇。
刹那间,邱瀚宇的心漏跳了一拍。
辰良坐邱瀚宇的车回到了公司,路上他很体贴地请邱瀚宇喝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邱瀚宇嘴上说勉强接受他的谢礼,实际上笑得不知有多开心。确认医院帮安排手术后,辰良沉甸甸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心情复杂地回到了自己岗位。
他冲动地放下厨工帽时,就想到了很多种后果,比如他会被暴跳如雷的方正国破口大骂,会被老张痛心扼腕地挽留,或者会被人事处一张开除的通知赶出公司,但没想过,会有另一种结局。
等待他的,居然是宋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