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也寻不到好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蹉跎三年之后又定了一门亲事,是翰林编修出身的嫡女,父母双亡之后,寄住在舅母家,谁知道这位林姑娘在王府下聘的时候,竟是自剪发丝,言明不愿嫁给赵淮之,赵淮之荒淫不堪,不是良人,她愿意青灯古庙了此余生。
不为富贵所动,不愿屈从,林姑娘当真剪了头发做姑子,京都里对林姑娘是说不出的赞叹,她的舅母周家姑娘,也俨然成了京都之中最为抢手的姑娘。简宝华成了太后之后,阴差阳错从莺儿口中知道了一桩事,这位本应当出了家的林姑娘,却是在江南成了亲。
赵淮之的第三个订婚的对象,已经是许久之后了。彼时的赵淮之已过而立之年,他的第三个妻子在大婚当日离奇死亡,听说赵淮之掀开了红彤彤的盖头,那美人七窍流血,软绵绵倒了下去。自此之后,赵淮之得了克妻的名声,他没有再与人成亲。大约过了半年的光景,赵淮之忽然要辞了世子之位,准备去做个海外行商的商人,没有成亲不能生子的赵淮之在帝王的眼中,并不是好的江宁王的继承者,便允了。谁知道上了船,船离港一个多时辰,船上就燃起了滔天的火,赵淮之正在午休,他未及时跳入到水中,大火毁了他的面容,残了他的身躯,烟熏了他的咽喉。这位曾经的江宁世子,于京郊外的小院独居,若是有人误闯了那地,便会觉得入了阎王殿。曾经的风华绝代的江宁世子,成了京都里孩童传唱歌谣里最可怕的怪物,是所有孩童的梦魇,若是不听话,母亲便会吓唬他赵淮之会来抓他。
简宝华看着赵淮之,他少了似笑非笑的荒诞调笑,少了那刻意做出的不羁,他的容貌举世无双,如玉树如芝兰,他抿着唇,任由金色的阳光斜斜打在他的长睫上,疏疏的光照的他的琉璃色的眼越发通透与疏离。
“你知道……”简宝华刚说了三个字,赵淮之就低头看着她。
简宝华咬着唇,她开口道破玄机是不是不好?
赵淮之见着简宝华的模样,笑了笑,“等会我带你去骑马可好?还有上次我见你听清歌的曲儿掉了泪珠,她现在在长公主的府中,日子安定了下来,曲调也不会那般悲切,让她给你唱支欢快的曲。”
他如此为她着想,她却……
赵淮之见着简宝华的面色,此时屋内似乎打了起来,他抱着快速往前走了几乎,离厢房更远了一些,“你站在这里乖乖等我,等会就好了,小丫头,别怕。”他放下了简宝华,摸了摸她的发丝。
赵淮之正要往里走,忽然被人捉住了衣袖。
“你……不要让她死了。”
“谁?”
“田家的姑娘。”
赵淮之嘲讽地扯起嘴角,一死了之,像是“忠贞”的姑娘做得出来的事情。
简宝华的声音细细小小,她看着赵淮之,“若是她死了,很多事情都说不清了。她当真做了名节有污的事?那个女人,为什么像是一早就知道慧然法师的事……”
赵淮之一下变了颜色,莫不是个局?转身就往里跑去,他一边跑着,一边想着简宝华面上的神色,她当真是个孩子吗?
简宝华下了马的时候,双腿的内侧隐隐有些作痛,恐怕再这般到长公主的府邸,她今日还能够受得住,明日就行不得路了。
对周若苒而言,新鲜有趣压过了一切,下马之后垫着脚张望那巷子口的柳树。
走到了第一家,赵淮之牵着马上前,兽口衔铜环碰在门上,敲了三两下,就听到内里有人作答,“来了。”
一个精瘦如猴的男子出来,看到是赵淮之,“世子爷,您今个儿怎么有空?”
“过来看看有没有好货色。”赵淮之把马匹的缰绳递给他,“有没有猫儿?”
“猫儿?”精瘦汉子一愣,“我这里都是海上送来的,哪里有什么活物。”
“水晶镜是从这里得的?”周若苒插话。
行商的人,眼力是最为毒辣,见着周若苒的打扮,便知道她的身份尊贵,加上皇室之人也知晓,便笑道:“郡主猜中了,前两日才从番邦过来的小玩意,小的就让人送到书院了。院子里虽然有些乱,但还有其他的好玩意,郡主若是喜欢什么,直接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