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 天使们都被安排在宫殿的东侧休息。路西菲尔与玛沙尔在同一房间, 玛沙尔躺在露台宽大的躺椅上,正舒服地看着魔界的星空。
路西菲尔推开露台的门,站在栏杆边向下查看。下层平台上安静如常, 只是不远处有巡逻的魔兵来来回回。他轻盈一跃,就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玛沙尔正朦胧地看着星星, 忽见沙琪贝尔跳了下去,条件反射般地从躺椅上弹了起来。
尤菲勒有令, 没有特许,所有天使都必须呆在住处,不能随便更换房间,更不能在魔宫内走动。他有意安排两人同住,就是为了互相监督, 违令者两人一起处理。这既是为了便于管理,也是为了保护天使们的安全。
玛沙尔冲到阳台边, 对着平台急切地悄声道:“沙琪贝尔,你要去哪?尤菲勒大人命令我们不要随便走动,否则是要严惩的。”
路西菲尔看着他焦急的眼神, 平静地道:“去透透气。”
玛沙尔要郁闷死了, 去透透气可不是什么正当的理由, 急道:“你不喜欢这里不要紧, 后天早上我们就回去了。再忍一忍吧, 要是被尤菲勒大人知道就不好办了。”
路西菲尔道:“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我一会儿就回来。”
玛沙尔还想再劝两句, 谁知沙琪贝尔根本不想和他多嘴,人影一晃,已经沿着平台走出好远了。
玛沙尔心里更加郁闷,早知道沙琪贝尔这么胆大又这么一意孤行,他才不会主动要求和他同住呢,要是沙琪贝尔出了什么事,他自己肯定也要被罚。其实他知道自己原则性一直很强,就是心太软又爱管闲事,那一次要不是为了救走错路的下级天使,他也不会误入禁区被俘的。
想到这里,玛沙尔深吸一口气,也从阳台上跳下来。以他的性格他是不会在房间里乖乖地等着的,他得在沙琪贝尔走远之前把他拦下来。
路西菲尔走过下层平台后,就小心地放慢了速度,既因为这一路上有巡逻的魔兵,也因为在宫殿里仍有魔族的魔法阵。这些魔法阵虽然没有宫殿外的多,也并不强大,但安排的地方总是出其不意,如果不小心暴露了踪迹,向尤菲勒解释就很麻烦。
他本来真的是想出来透透气的,所以也没打算走多远,更没想要去些重要的地方,所以他只是有意往魔兵少的地方走,走着走着,躲过几波巡逻的魔兵,就到了宫殿的北侧。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守卫相当少,看起来是个无关紧要的地方,但此时这里的角度可以不被遮挡地同时看到魔界的两个月亮,就像他和撒旦叶在空中要塞上看到的一样。
路西菲尔暗自低叹了声,晚上偷溜出来,不过是对这月亮还有点放不下。
有点放不下……
眼前是一片沉默而古朴的建筑,应该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在月光下,大理石柱泛出月白的颜色,有的已经现出斑驳的印记,可现任的魔王却没有将这里翻修,只让他保持着原本的样貌。
路西菲尔干脆找了个静谧的回廊坐下。这里到处是柱子错落的阴影,犹如他此时纷乱不已的心。
月光清冷。
他闭上眼,尽力平静心绪。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情,要获得某件东西,就要放弃一些东西,可能放弃的比获得的还要珍贵。
有些东西建立起来需要多年的经营,可毁灭只在一瞬。
要拥有无尚的权力与地位,有些东西就该放弃,比如一时的情动,比如撒旦叶。
他望着天上的月亮和那漂浮着的空中要塞,目光却仍是困惑的。
宫殿群的北角,撒旦叶住处本就很少的守卫大多被遣散了,此时的他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喝酒。
他坐在宫殿外的回廊上,看着手心里的爱慕之意,原来他真的做错了一次交易,这个戒指从那个人的手上摘下来就再难戴回去。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是不是看到他戴着它时心里还会有一丝窃喜?
他猛灌了几口烈酒,和所有失恋的人一样,他也想借着酒精将自己麻痹然后安慰自己。
月光忽明忽暗,风送来一串似梦似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夜风中朦胧了一会儿,撒旦叶恍惚间回过头,正看见在回廊中间,一个人穿着月白色的礼服,走在走廊错落的光暗里。他走得很慢,犹似梦境中的精灵。光与影如黑白琴键般在他的身形上滑落,弹奏着悲伤的乐曲。他金色的长发就如阳光般耀眼,五官美得让人窒息,他的神情带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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