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撒旦叶靠在软垫上,从背后横搂着他的腰,鼻尖在他微微湿润的发丝上轻轻地蹭着。
“路西,我觉得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我该怎么办?”撒旦叶在路西菲尔的耳边呢喃,他多想将他留下来,哪怕不择手段。
“嗯……”困顿袭来,路西菲尔在半梦半醒之间并没听清撒旦叶的话,只发出一丝慵懒的声音,便沉沉睡去。
撒旦叶低下头,看他睡得如此深沉。如同一只冬眠的兽,不知何时才会醒来。他就那样睡得毫无防备,脆弱得仿佛另一个世界的镜像,不真实。
另一个世界……撒旦叶想起创*世之初时对未来的窥见,那里的路西菲尔就站在他的身旁,只是他们永远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亲密吧。
撒旦叶倚在路西菲尔身边,近距离地拨弄着他的头发,看他的睫毛在轻轻地抖。不经意间,他自那睡袍敞开的领口处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剑伤。
一般的伤痕都会慢慢消失,可光耀之剑所造成的伤痕就像烙印,是永远不灭的。
这丑陋的伤痕,要永远留在这具完美的身体上?
惋惜地叹了口气,撒旦叶轻轻帮他将领口收紧,在周围布下结界,伸手将他的身体揽向自己,便静静地守在旁边。
“撒旦叶……”路西菲尔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动作,翻了个身,无意间伸手搂住撒旦叶的脖子。
“对,就这样。”撒旦叶吻上路西菲尔的黑发:“忘了那个让你伤心的人,忘却那该死的神格,爱上一个叫撒旦叶的魔族吧……”
拥紧那依偎在胸前的身体,撒旦叶眼光迷离。这样的幸福时光,不知道还能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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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路西菲尔才从睡眠中醒来。以前长时间的睡眠可以使他快速地恢复力量,可这次醒来,他觉得身体更加地沉重,尤其是背部像虫蚁啃噬般地疼。
尚未睁开眼睛,便感受到身边另一个人的存在。
从不和人同床共枕的路西菲尔有一时的惊惶,然而那圈在他腰间的手臂,小心而温暖,熟悉的气息传来,不适应的感觉一扫而逝。
撒旦叶察觉到路西菲尔醒来,并未妄动,只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张开眼,看到那双墨色的瞳仁,又想起睡前发生过的那些事,路西菲尔心下一暖,却悄无声息地避过他的视线,“我睡了多久?”
“七天。你的脸色不太好。”撒旦叶揽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在混沌中,灵迷失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路西菲尔将头埋进撒旦叶的颈窝,感觉那里的温暖。他又做梦了,幻境里的一切重现,仍是悲剧收场。
“怎么问起了这个?”
“很想知道。”
“我做了一个非常美的梦。”
“那么美,为什么不干脆沉溺其中?”路西菲尔的声音很轻很轻。
“那非我要的真实。如果我迷失了自己,在你需要我的时候该怎么办呢?”撒旦叶的话就在耳边,路西菲尔能感到温热的鼻息。
“那……你是怎么从幻境中出来的?”
“我刺死了自己。”
“为什么?因为……”一阵惊惶,路西菲尔猛地睁开双眼,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因为我不能刺向你。”撒旦叶的右手插入路西菲尔的发际,好像在描摹它现在漆黑的颜色,他的目光变得柔软,语气也一样:“我不要伤害你,永远都不要。我发过誓的。”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怎么出来的?”路西菲尔阖上眼,心中沉重不已,声音已疲惫不堪。
“那不是重点,路西法。”撒旦叶凝视着他:“你能从迷惑中走出来,我们现在能在一起,就足够了。”
“知道么?在幻境里,我杀了你。”莫名的压抑,路西菲尔觉得说话都费力气,所以声音竟越来越小了。
“你在另一个世界杀了我,我现在才会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遇见你。”撒旦叶冷峻魅惑的脸上漾开笑容,他的胸膛随着呼吸稳妥的起伏。
路西菲尔侧过身看着他,羡慕他的洒脱,也许他真的能什么都不在乎,可是自己不能。
他忽然想起阿萨兹勒,他最忠实的部下,那一天捧起他的手说:“我永远是你的战士,只为你一人而战。”
阿萨兹勒履行了他的诺言,他为他而战。
还有卡麦尔,还有沙利叶,还有许许多多,他不能。他已经不能了。
撒旦叶关心地说:“别想这些,再睡一会儿,或者我带你去琴房,也许在那里你能感觉好点。”
有一种灰暗的情绪无法摆脱,无从逃避。很压抑。
路西菲尔道:“去琴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