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心里,甚至连顾亦怀是否喜欢女生都不确定,因此,乍听她提到约会这个词时还是难免泛上来一点惊讶。
又或者,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顾亦怀抬眼偷偷观察慕羡的表情,她是喝的不少,但也不至于醉了。七分醉意三分装,要糊弄心思单纯如慕羡这般的,简直易如反掌。
借酒装疯,主要还是前来打探下敌情。眼下她计划才刚刚开始实施,却冷不丁蹦出来应如珞这么个程咬金,但见她一上来就对慕羡如此热络,让顾亦怀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
“怎么是胡说?你和她是旧时,却故意瞒着我,还不是有问题?”
慕羡闻言直接愣住:“你怎么……”
“应如珞她爸亲口说的,若非如此,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告诉我?”
顾亦怀好看的桃花眼眯着,满脸委屈,打翻了一缸醋坛子。掺杂着酒意的情感真真假假,连她自己都有点难辨真伪了。
慕羡却似乎对话中提到的另一个信息更加感兴趣:“她爸?是谁?”
“应青衫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可不信。”
但事实是,慕羡确实不知道,这一点,顾亦怀从她紧蹙的眉端就能看出来。
慕羡竟然不知道应如珞是应青衫的女儿?这么看来,她和应如珞之间的关系,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不过想想也对,慕羡和应如珞在机场初次见面时,全都满脸惊讶,看起来彼此之间对于这次意外见面确实毫无准备。
顾亦怀心底好奇之意更盛,连正装醉的事情都忘了,目光清明挑着眉梢问:“到底你和应如珞是怎么认识的?”
本来酒席散场时她还在想,会不会是GT之前曾和奇洛有过合作,慕羡才因此和奇洛大小姐应如珞有了交集,现在看来却似乎不是。那剩下了唯一的可能……
“你们是大学同学?”顾亦怀大胆猜测。
她和慕羡二十六年来,只分开过七年,除了工作后的三年,也就只大学时没有参与彼此的生活了。
慕羡点头,她刚从知道应如珞身份后的小小震惊中回过神来,表情怔忪,几乎不做考虑就应了声:“嗯。”
其实,慕羡本也无意隐瞒,只不过,不想交代的太具体罢了。
果然是……
猜中了答案的顾亦怀却并不高兴:“你们关系很好?”
“算是吧。”
性格使然,除了顾亦怀,慕羡其实并没有深交的朋友。应如珞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可能那时候被顾亦怀无意中伤了的心正难过,冷不丁遇到个志同道合的,虽然看起来并不靠谱,却也本能靠近着想去汲取些温暖,是以才对她印象深刻。
怎么说都是为数不多的同类之一,勉强能称得上是朋友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算哪门子的答案?”
顾亦怀心情不好,口气也变得有点冲。慕羡这时才发现她好像早没了之前的醉态,看起来很清醒不说,似乎还在满脸不忿的质问她。
慕羡当即冷了脸:“是或不是好像都是我自己的事吧,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我……”我计划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你们发展到了哪一步,怎么可能没关系?
但这样的话心里想着可以,却万万不能说出来。顾亦怀略一思量,更加完美的借口就在脑中成了型。“我受我妈的托付,答应好好照顾你,当然要了解清楚你身边都有哪些乱七八糟朋友,别遇上个心术不正的,回头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乱七八糟……心术不正……
对!她们就是这样的一种人,不止是顾亦怀,即便在多数人心里,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吧,喜欢同性的异类……神经病或变态对吗?
慕羡的心像是顷刻之间浸入了隆冬腊月的湖水里,寒凉刺骨还混合着冰渣,哇凉哇凉地刺疼。
“交什么朋友是我的权利和自由,还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心都凉透了,语言还能剩下多少温度?慕羡冷冷说完,也无心多谈,起身就想打开门把顾亦怀轰出去。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这么多年真的只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顾亦怀眼见说的好好的,慕羡突然变了脸,不明所以之下还兀自试图解释:“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慕羡冷笑一声打断她。
“那么请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的……不就是我吗?顾亦怀心头沾沾自喜,但见慕羡满脸阴霾,目光冷峻,当然不敢去火上浇油说出来,一时便噤了声。
“没话说了?那请你以后不要随便指手画脚,也不要再管我的闲事!”慕羡心底有些悲凉,她的心事顾亦怀怎么可能会懂呢?别说现在,即便终其一生,也没有那个可能吧?
“很晚了,我要休息,没事请你出去。”
逐客令一出,代表慕羡心底仅存的耐心也消失殆尽,她抬步想去开门,顾亦怀仓皇起身要拦,不料动作幅度过大血液直冲大脑,眼前发黑站不稳,摇晃两下之后身体前倾,连同慕羡一起双双坠落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