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天使恶魔

扬了杨眉，不置可否。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会因为这样就紧张么？

    记得有次参加商演，零下二十多度的室外舞台，他穿着带毛边的长款皮衣，风流倜傥的连唱三首，直接将四周唱底了十摄氏度。

    唱第一首的时候还有百多人听，唱到第二首就开始下雪，西北风呼啸的把音响都盖过去了，等唱到第三首，零星的冰雹都下来了。主办方想着最后一首了，坚持坚持就办完了，哪怕观众基本走完，也没让他下台。

    想他是什么素质？专业！脑门被砸了个包，都稳稳当当的把歌唱完了。

    在录影棚给歌后伴个唱，能难到哪里去。

    ***

    齐宇轩又瞎紧张了一阵，便轮到他们上台了。

    这是Z省电视台举办的一档非常火的音乐节目，请了很多唱片界大咖来参加，PK歌唱技巧。微星在H市，跟Z省电视台比邻，关系一向很好，这才能推荐两个还没出道的小男生来伴唱。

    圆形的舞台正中，穿着华美长裙的乔娜已经站定了，她优雅的拿起麦克风，微微抬手，像个睥睨众生的女王。

    伴奏飘飘渺渺的响起，银河一般闪烁的灯光打了下来。这是首新歌，乔娜的弟子作曲编曲，乔娜选这首曲子，大概也有带徒弟的意思。

    乔娜唱过低徊悠远的第一段主歌，就轮到了齐宇轩上场。

    齐宇轩穿着白色的燕尾服，从舞台的一侧走了上去，边跟乔娜跳一段简单的舞步，边唱完一段低沉的伴唱，衬托乔娜高亢空灵的副歌。

    齐宇轩的唱腔独特，声音辨识度极高，一段伴唱仿佛男女合唱，虽然出彩，但是陪衬的作用有些差强人意。

    第一段副歌结束，齐宇轩走下台，乔娜再次演绎第二段主歌。

    到第二段副歌开始，便轮到谢珏上场。

    跟齐宇轩相对的，谢珏穿了黑色的燕尾服，系着白色的绸带。他微微垂着眸走到乔娜身旁，恭敬地邀请。

    直到乔娜将手递给他，他才终于抬头，满眼的炙灼和深情，等待乔娜开腔。

    乔娜高贵冷艳，仿佛应允谢珏的邀请，只是施舍。她引颈高歌，歌声宛若横亘古今，穿透宇宙洪荒。

    谢珏轻声开腔，声音低缓温柔，带着轻微的沙哑。他的眼神一刻也无法离开乔娜，仿佛注视着梦中的女神。他故意唱得滞涩而断续，像一个小心翼翼的暗恋者，带着迟疑和自卑，追随着高高在上的爱人。

    副歌伴随着舞蹈结束，谢珏倒退着离场，仿佛仆役面对女王，恭敬而卑微。

    谢珏刚刚退到后台，还没来得及跟齐宇轩回合，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我姓周，这是我的名片，你刚刚的表演非常有趣。”中年谢顶的普通男人，并看不出来路。

    谢珏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跟孙姓的男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总算结束了，好紧张。”齐宇轩见男人走开，赶紧上前，给了谢珏一个胜利的拥抱＋拍背。

    谢珏嗯嗯两声，不动声色的扫视四周，刚刚还公事公办的工作人员都换了脸色，笑着看向这两个大男孩。在娱乐圈，刷脸已经过时了，靠实力才是新潮流。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是要死在沙滩上了么？”豪爽的女声响起，乔娜也结束了演出，回到了后台。

    谢珏和齐宇轩赶紧上前问候，跟乔娜道谢。

    “小天使，得天独厚，天纵奇才。”乔娜点了点齐宇轩，又转向谢珏，“小恶魔，勾魂摄魄，演技非凡。”

    “女神谬赞了。”谢珏勾了勾唇，一脸的谦虚。

    “女神给我签个名吧。”齐宇轩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张明信片，十分不矜持的双手递到乔娜眼前，发射星星眼，

    “你们真有意思。”乔娜接过齐宇轩的明信片，又接过助理的笔，给齐宇轩签名。

    “女神也给我签一张吧。”谢珏也递过去一张明信片。

    乔娜接过来，却没有马上签，她看着谢珏，微微眯了眯眼。“总觉得你真真假假的，当歌手可惜了，应该去演戏。”

    “女神怀疑我可以，但不该怀疑自己的魅力。”谢珏轻笑着开口，他倒是没说假话，这一辈人，谁不是听乔娜的歌长大的呢。

    乔娜抿嘴一笑，竟有些少女似的娇羞，她在签名后面留了一串电话号码。“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尽管打我电话，好久没碰到这么优秀的后辈了。”

    “谢谢前辈。”谢珏接过明信片，用了前辈称呼乔娜，因为乔娜认可了他。

    ***

    一路回到微星培训中心，齐宇轩持续兴奋，张口是乔娜，闭口是演出。

    两人本来想先回宿舍换衣服，却在大门口被刘老师截住了，直接带到了秦总监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见到的却不是秦总监，而是两个意外的人。

    一个是好久不见的麦旭，仍旧是那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另一个，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

    “宇轩，谢珏。”麦旭笑着打招呼，坐在他旁边的青年却连头都没回。

    谢珏和齐宇轩对视一眼，都露出不解的表情，两人走到沙发旁边，这才看清了青年的长相。

    有点小帅，但是在娱乐圈，算是平平。下巴和鼻子明显动过刀子，不过痕迹不明显。

    直到麦旭站起来，青年似乎才注意到谢珏和齐宇轩，他慢半拍的站起来，微微斜着眼睛看谢珏。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万永年，以后跟你们一起练习。”麦旭笑着说。

    “啊，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悉尼大学学音乐的，刚开始要选上的那个。”齐宇轩惊讶的开口。

    “是啊，本来选拔的时候是我赢了，应该是你的搭档。但是有的人，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把我挤下去了。”万永年说着，露出一个有些怪异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做过笑唇，表情极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