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时候，谢长琦也看着他好玩呢。

    谢长琦有一双格外沉静深邃的桃花眼，按道理说，桃花眼都是风流多情的，可偏偏谢长琦的一张脸棱角分明，宛若雕塑，英俊得庄严肃穆，掩盖了形状完美的桃花眼。不过也幸好有这双桃花眼，才让那张脸多了一丝丝缱绻和温和。

    “那个，你知道这次比赛，其实是给我选搭档么？”齐宇轩终于纠结完了，直眉楞眼的开口。

    谢珏微怔，他当然知道这场比赛的目的，他只是习惯性演技上线，演绎了最恰当的反应。“给你选搭档？组合？”

    “没错，就是双人组合。这次选拔的第一名，将跟我组成天籁之音歌唱组合，明年出道。”齐宇轩说着，转了转自己的茶杯，又看了谢长琦一眼。

    “那是不是你看上了我，我就能跟你组合啊。”谢珏微微扬起眉，一双凤眼立刻弯出勾魂的弧度。他就是，没来由的，想要逗一逗齐宇轩。

    齐宇轩顿时有些脸红，赶紧咳嗽了两声，偷眼去瞄谢长琦。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依赖着谢长琦，相信着，琦哥总是对的，总会帮自己的。

    谢长琦却并没有看齐宇轩，一双薄唇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颇为随意的在望对面的谢珏。

    谢珏其实也是有些心虚的，他上辈子浪是浪，但浪得很怂，只敢勾搭谢长琦，就算对粉丝，也是宠多撩少，对着其他人放电更是第一次。

    齐宇轩清了清嗓子，红着脸继续对话，“不是的，这个要我的经纪人拿主意。”

    “你的经纪人是谁？”谢珏好奇，他是真不清楚齐宇轩出道时的经纪人是谁，他只知道齐宇轩后来的经纪人是从别的公司挖墙角挖到的。

    “麦达，你知道么？挺出名的。”齐宇轩颇有些自得的说。

    谢珏立刻有些讪讪，原来带齐宇轩出道的是麦达，那就没意思了。他淡淡说，“知道啊，金牌经纪人麦达，培养了那么多影帝影后，听说微星每个登顶的明星，都是他一手提拔的。”

    “麦总的眼光是特别好，他不光是金牌经纪人，他还是公司副总呢，还是琦哥的舅舅，对吧，琦哥。”齐宇轩开心的说着。

    这时，服务员终于把加的两道菜端了上来。谢长琦于是举了举茶杯，淡淡道，“先吃饭吧，吃完再聊。”说完，喝了口茶，开始吃饭。

    谢珏对齐宇轩的微星人事科普也并不怎么感兴趣，立刻从善如流的开吃，三人在饭桌上都十分专注，直到差不多将饭菜都吃光，才再次挑开了话头。

    先开口的仍旧是齐宇轩。“虽然我不能决定选谁，但是我的意见还是有点参考价值的。我之后会为组合作词作曲。”

    “微星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董事长坐红眼航班？”谢珏打着哈气，看着谢长琦排队办理登机。

    “琦哥才不是那种富二代呢，他留学的钱，都是奖学金。”齐宇轩洋洋得意，好像说的是他自己似的。

    谢珏撇嘴，齐宇轩这迷弟模式，到底要开到什么时候。明明上辈子不是这样的啊。

    “你跟谢长琦的关系，一直这么好么？”谢珏突然问。

    “其实……本来还能更好一点的。老谢总本来提议要收养我的，可是韦阿姨没同意。”齐宇轩闷闷不乐的说。

    为什么不同意！同意了，齐宇轩就是谢长琦的弟弟了，就不能对谢长琦想入非非了。果然韦柔不是他亲妈，处处跟他对着干。

    谢珏生无可恋的转头，正看到谢长琦拿着登机牌走回来。

    “办好了？”个招蜂引蝶的渣男。

    谢长琦点点头，有些不解的压了压眉峰。“你怎么了？”

    “我？我能怎么啊？”谢珏酸唧唧的说。

    “琦哥，你这就安检了啊？”齐宇轩恋恋不舍的看着谢长琦。

    “嗯，你好好练习，注意控制体重。”谢长琦淡淡道。

    齐宇轩霜打茄子似的，极小幅度的点头。

    “你，还有话对我说么？”谢长琦又转向谢珏，意有所指。

    “啊，这个……”谢珏翻了翻口袋，掏出一个橘子，递给谢长琦。“我怕你路上饿，特地给你带的。”说完，谢珏豪气的拉过谢长琦的手，将橙艳艳的橘子塞到他手心里。

    “飞机上有餐点的好吧。”齐宇轩吐槽。

    “谢谢。”谢长琦没去提醒齐宇轩，深夜的航班没有飞机餐，只是定定看着谢珏的双眼，等着他说话。“还有什么话么？”

    “没了。”谢珏摊手，他还能有什么话说？

    难道说，哎呀，我前几天把你舅舅怼了，现在好怕怕，你舅舅要是报复我、雪藏我、打压我怎么办啊。

    如果是上辈子，他倒是有可能会说。这辈子，绝对不。说出来太掉价，给谢长琦留下抱大腿的坏印象多不好。

    “我虽然没在公司工作，但是基本的运行情况还是了解的，你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谢长琦又说。

    “我需要懂什么？我不是唱好歌就行了么？”谢珏实力装傻。

    “对，其他的，经纪人操作，我们就专心做音乐就好。”齐宇轩附和，他是真傻。

    “那就只有一件事了……”谢长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清晰的吐出两个字，“戒烟。”

    谢珏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假装没听见。“哎呀，安检好多人啊，谢总，您还是赶紧过去吧，可别误了航班。”

    “别转移话题呀，珏哥。你真的不能再那么抽下去了，跟瘾君子似的。”齐宇轩帮腔。

    “小孩子别乱说，你知道什么是瘾君子么。”谢珏横了齐宇轩一眼，又转向谢长琦，讨好的笑了起来。“戒，我肯定戒，不是上次就答应了么？”

    谢长琦冷哼一声，猛得伸手，直接去翻他的口袋。谢珏想要躲，却被轻易反剪了双手。

    “这是什么？”谢长琦举着搜出来的软包中华，在谢珏眼前晃了晃。

    “那是以前的……”谢珏心虚的解释。

    谢长琦勾唇挑眉，明显不信。他正半搂着谢珏，一只手钳制着谢珏的双手腕，两人的距极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吸烟会让牙齿变黄，你再这样下去，就要每个月去洗一次牙。洗牙频繁会磨损牙齿，你应该不想……三十多岁就戴假牙吧？还是说，不洗？当黄牙小王子？”谢长琦说。

    谢珏瞪着谢长琦，内心纠结，十几年的老烟枪，怎么可能说戒就戒。

    谢珏奋力挣扎了两下，居然没挣开，也不知道是谢长琦手太大，还是自己手腕太细，怎么就被捏住了呢？

    谢长琦也不急，就那么好整以暇的垂眸看谢珏，似乎打算跟谢珏耗到底，丝毫不但心赶不上飞机。

    “好啦好啦，我戒烟。”谢珏最终还是妥协了，三十多岁是男艺人登顶的最佳时期，如果戴假牙……说获奖感言的时候咬到舌头怎么办。

    ***

    谢长琦回了美国，谢珏和齐宇轩再次回到了紧张的准备出道中，一切照旧。

    所谓的经纪人麦达爱管不管，将事情甩给一个姓李的助理，好在两人不是跟着刘老师学习，就是跟秦总监讨论专辑曲目，并不怎么需要经纪人。

    这倒是出乎谢珏的预料，他以为麦达怎么也会打压他一下，甚至担心麦达会用齐宇轩压他，搞组合内部竞争。

    但完全没有，过了春节，又过了二月二，再过了清明，齐宇轩有的资源，他一样也没少，全都是一起，让他十分怀疑，谢长琦是不是暗中做了点什么。

    “天啊，琦哥，跟乔娜合唱。这辈子值了，我好紧张，你摸我胸口。”齐宇轩不停地折腾他的领子，小脸涨得通红。

    “我对男人的胸没兴趣。”谢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齐宇轩一眼，继续喝他的柠檬蜂蜜水。

    他的音质不如齐宇轩，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声音辨识度也比较一般，唯一的优势，就是临场经验丰富。到底是重生的人，上辈子参加过那么多商演，又下过苦功，发挥稳定不怯场，感情到位不走音，稳得堪比定海神针。

    “我好佩服你啊，珏哥，跟乔娜搭档啊，歌后耶，你不紧张？”齐宇轩满眼诚心诚意的嫉妒。

    谢珏扬了杨眉，不置可否。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会因为这样就紧张么？

    记得有次参加商演，零下二十多度的室外舞台，他穿着带毛边的长款皮衣，风流倜傥的连唱三首，直接将四周唱底了十摄氏度。

    唱第一首的时候还有百多人听，唱到第二首就开始下雪，西北风呼啸的把音响都盖过去了，等唱到第三首，零星的冰雹都下来了。主办方想着最后一首了，坚持坚持就办完了，哪怕观众基本走完，也没让他下台。

    想他是什么素质？专业！脑门被砸了个包，都稳稳当当的把歌唱完了。

    在录影棚给歌后伴个唱，能难到哪里去。

    ***

    齐宇轩又瞎紧张了一阵，便轮到他们上台了。

    这是Z省电视台举办的一档非常火的音乐节目，请了很多唱片界大咖来参加，PK歌唱技巧。微星在H市，跟Z省电视台比邻，关系一向很好，这才能推荐两个还没出道的小男生来伴唱。

    圆形的舞台正中，穿着华美长裙的乔娜已经站定了，她优雅的拿起麦克风，微微抬手，像个睥睨众生的女王。

    伴奏飘飘渺渺的响起，银河一般闪烁的灯光打了下来。这是首新歌，乔娜的弟子作曲编曲，乔娜选这首曲子，大概也有带徒弟的意思。

    乔娜唱过低徊悠远的第一段主歌，就轮到了齐宇轩上场。

    齐宇轩穿着白色的燕尾服，从舞台的一侧走了上去，边跟乔娜跳一段简单的舞步，边唱完一段低沉的伴唱，衬托乔娜高亢空灵的副歌。

    齐宇轩的唱腔独特，声音辨识度极高，一段伴唱仿佛男女合唱，虽然出彩，但是陪衬的作用有些差强人意。

    第一段副歌结束，齐宇轩走下台，乔娜再次演绎第二段主歌。

    到第二段副歌开始，便轮到谢珏上场。

    跟齐宇轩相对的，谢珏穿了黑色的燕尾服，系着白色的绸带。他微微垂着眸走到乔娜身旁，恭敬地邀请。

    直到乔娜将手递给他，他才终于抬头，满眼的炙灼和深情，等待乔娜开腔。

    乔娜高贵冷艳，仿佛应允谢珏的邀请，只是施舍。她引颈高歌，歌声宛若横亘古今，穿透宇宙洪荒。

    谢珏轻声开腔，声音低缓温柔，带着轻微的沙哑。他的眼神一刻也无法离开乔娜，仿佛注视着梦中的女神。他故意唱得滞涩而断续，像一个小心翼翼的暗恋者，带着迟疑和自卑，追随着高高在上的爱人。

    副歌伴随着舞蹈结束，谢珏倒退着离场，仿佛仆役面对女王，恭敬而卑微。

    谢珏刚刚退到后台，还没来得及跟齐宇轩回合，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我姓周，这是我的名片，你刚刚的表演非常有趣。”中年谢顶的普通男人，并看不出来路。

    谢珏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跟孙姓的男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总算结束了，好紧张。”齐宇轩见男人走开，赶紧上前，给了谢珏一个胜利的拥抱＋拍背。

    谢珏嗯嗯两声，不动声色的扫视四周，刚刚还公事公办的工作人员都换了脸色，笑着看向这两个大男孩。在娱乐圈，刷脸已经过时了，靠实力才是新潮流。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是要死在沙滩上了么？”豪爽的女声响起，乔娜也结束了演出，回到了后台。

    谢珏和齐宇轩赶紧上前问候，跟乔娜道谢。

    “小天使，得天独厚，天纵奇才。”乔娜点了点齐宇轩，又转向谢珏，“小恶魔，勾魂摄魄，演技非凡。”

    “女神谬赞了。”谢珏勾了勾唇，一脸的谦虚。

    “女神给我签个名吧。”齐宇轩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张明信片，十分不矜持的双手递到乔娜眼前，发射星星眼，

    “你们真有意思。”乔娜接过齐宇轩的明信片，又接过助理的笔，给齐宇轩签名。

    “女神也给我签一张吧。”谢珏也递过去一张明信片。

    乔娜接过来，却没有马上签，她看着谢珏，微微眯了眯眼。“总觉得你真真假假的，当歌手可惜了，应该去演戏。”

    “女神怀疑我可以，但不该怀疑自己的魅力。”谢珏轻笑着开口，他倒是没说假话，这一辈人，谁不是听乔娜的歌长大的呢。

    乔娜抿嘴一笑，竟有些少女似的娇羞，她在签名后面留了一串电话号码。“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尽管打我电话，好久没碰到这么优秀的后辈了。”

    “谢谢前辈。”谢珏接过明信片，用了前辈称呼乔娜，因为乔娜认可了他。

    ***

    一路回到微星培训中心，齐宇轩持续兴奋，张口是乔娜，闭口是演出。

    两人本来想先回宿舍换衣服，却在大门口被刘老师截住了，直接带到了秦总监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见到的却不是秦总监，而是两个意外的人。

    一个是好久不见的麦旭，仍旧是那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另一个，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

    “宇轩，谢珏。”麦旭笑着打招呼，坐在他旁边的青年却连头都没回。

    谢珏和齐宇轩对视一眼，都露出不解的表情，两人走到沙发旁边，这才看清了青年的长相。

    有点小帅，但是在娱乐圈，算是平平。下巴和鼻子明显动过刀子，不过痕迹不明显。

    直到麦旭站起来，青年似乎才注意到谢珏和齐宇轩，他慢半拍的站起来，微微斜着眼睛看谢珏。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万永年，以后跟你们一起练习。”麦旭笑着说。

    “啊，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悉尼大学学音乐的，刚开始要选上的那个。”齐宇轩惊讶的开口。

    “是啊，本来选拔的时候是我赢了，应该是你的搭档。但是有的人，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把我挤下去了。”万永年说着，露出一个有些怪异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做过笑唇，表情极不自然。

    谢珏左思右想，觉得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我觉着应该上综艺曝光一下，之前那件事的热度都过了，我总该找点理由在观众面前露露脸啊。”

    “你想去就去吧。”谢长琦说着，淡淡一笑，满是宠溺。

    谢珏觉得脸烫眼辣，想要拒绝这么肉麻的交流。谢长琦却已经将视线转回了电脑，专心处理起工作。

    “喂，经纪人，你干嘛呢？我的工作安排难道不是你的头等大事么？”虽然谢珏有点怕谢长琦跟他温存，但是这样就结束对话，又有点小脾气。